了承月殿,又有另一件麻烦事情等待着他。
“人现在在哪?!”
“属下将其软禁在了偏殿。”
蜀羽之面色深沉,“好c好看着,在本宫禀报陛下之前,务必看好了!”
“是。”
蜀羽之眼眸随即转为锐利,“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得给本宫将那人找到!拿出你们的本事,让本宫看看陛下并不是养了一群废物!”
“是!”
随即,暖阁内再度陷入了死寂。
蜀羽之低着头攥着拳头沉默半晌,随后唤来宫侍:“准备轿辇,去找陛下!”
“是。”
……
庆安殿散席之后,司以琝和妻主女儿回了辰安殿。
司以琝心中最后的一点不安终于在见到了父亲之后消失了,可却仍旧是看出了父亲的不对劲,“父君,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雪暖汐看着儿子,“没事。”
“父君……”
“好了,今晚上你也折腾坏了。”雪暖汐打断了儿子的话,“去休息吧。”
司以琝沉默半晌,最后还是领了话,起步离开。
李竿李乐一直在暖阁外面等着。
李乐见父亲虽然已经恢复了寻常,可是今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还是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因而眼中的忧虑之色仍是没有消除。
司以琝见了更是愧疚,上前抱起了女儿。
“父亲,女儿重……”李乐忙道。
司以琝却笑道:“再重父亲也抱得起。”
“父亲……”李乐声音有些哽咽。
司以琝忍下了心里的难过,对李浮道:“我们去偏殿吧,我累了。”
李浮看着他,“好。”
……
“母皇,今夜西戎国使节为何屡屡针对琝儿!”
从庆安殿离开之后,永熙帝直接回了交泰殿,随后,司予述便前来求见了。
她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问清楚今晚上心里的疑惑。
没有绕弯子,直接问了出口。
母皇今晚的举动分明是知情!
永熙帝看着她,却没有给她回复,“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
“母皇……”
“朕累了。”永熙帝打断了她的话。
司予述看着她,只能压住了疑惑行礼离开。
便在司予述离去之后没多久,冷雾便进来禀报说蜀羽之来了。
永熙帝眸光一凛,“传!”
半晌,冷雾领着蜀羽之进来。
蜀羽之的面色仍旧是和方才一般不好,只是他前来却不是因为司以徽的事情,在行礼之后,便正色道:“陛下,琝儿和宗哲景遥见面之时,程秦在场!”
永熙帝闻言面色当即一变,“什么?!”
“暗卫是在事后方才发现的。”蜀羽之继续道,“如今程秦被软禁在了佛堂。”
永熙帝眯起了眼睛,“他怎么会在场?!”
“目前还不知。”蜀羽之继续禀报,“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琝儿跟那人说了多少?”永熙帝又问道。
蜀羽之沉吟会儿,“该说的都说了,三皇子很冷静,倒是西戎国主慌了。”
“暂且将人看住。”永熙帝沉思半晌道。
蜀羽之应道:“是。”
永熙帝看着他,“你……”
“臣侍只有一晚的时间,若是陛下没有其他的吩咐,臣侍先告退。”蜀羽之不等她说完,便行礼道。
永熙帝沉吟会儿,“羽之……”话最终没有说下去,“去吧。”
“是。”蜀羽之领命,随即转身离开。
永熙帝沉默半晌,眸光随即一凛,“来人,传章善!”
……
夜已入四更,热闹了一日的皇宫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安静之中。
辰安殿寝殿内,雪暖汐一直没有入睡,他一直在等着,等着永熙帝的到来。
即便他相信她没有怀疑她,可是,这一刻,他只想见到她,唯有见到她,让她陪在他的身边,他的心方才能够真正地暖起来。
他没有让人去请,即便只要他开口,她便会过来。
“主子,时辰已经不早了,陛下今晚上可能不会过来了。”冷雨上前劝道,“奴侍方才让人去打听了,陛下如今在交泰殿。”
雪暖汐看了他一眼,“她会来的。”
冷雨无奈。
“冷雨你知道吗?”雪暖汐沉默了会儿,又缓缓开口,“我的心,如今便像是被一层寒冰包裹着,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主子?”冷雨闻言,顿时大惊,“你……”
“我相信涵涵会信我。”雪暖汐继续道:“可……为何会有人这般做?为何?便真的要生死相斗吗?便真的不能和睦相处吗?”
冷雨沉默。
雪暖汐看了看他,蜷缩起了身子,“今晚是涵涵的寿辰啊,四十大寿,为何会有人忍心在这般一日做这样的事情?便是真的要做,不能再等等吗?我原是因为我能够好好地陪她过这个生辰的,十三年了,这是我十三年之后陪着她过的第一个生辰,往后,我也不知道还能陪她多少个生辰。”
冷雨再度一惊,“主子,你这是在说什么话?”
“我一直在说还有很多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雪暖汐却道:“可是我的心却一直有着一个不安,我相信涵涵定然能够长寿,可是我呢?我也能吗?”
“主子——”冷雨这下是真的吓到了,“你……”
“你不必害怕。”雪暖汐笑了笑,“我现在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在贵王对我用了那般多药之后,我真的能够陪着她一同长命百岁吗?”
冷雨忙道:“主子,您多虑了,御医不是每隔五日便来给你请脉吗?她们都说主子的身子很好!主子如今也没有什么不适啊?”
“或许是我自己多想了吧。”雪暖汐继续道,“只是冷雨,这幸福来得格外的不容易,所以,我更害怕失去,我能失而复得一次,却未必能够这般幸运地有第二次的机会!我一直很怕,可我却不敢将这份害怕告诉涵涵。”
“主子……”
雪暖汐看着他,“因为她比我更加的害怕。”
“主子,不会有事的!”冷雨想用更好的话安抚主子,可最终却只能说这般一个。
雪暖汐笑了笑,“我只想好好地过日子,可为何却有人不想?”
冷雨看着主子,“主子,你是不是有了怀疑的人?”
雪暖汐没有回答,只是笑容却更加的哀伤。
冷雨沉吟会儿,“是……豫贤贵君吗?”
雪暖汐还是没有回答。
窗外,回响着寒风肆虐的声音。
……
流云殿的寝殿内,此时已经熄了烛火。
只是寝室的主人,却并没有就寝,而是仅仅穿着一件寝衣站在了窗前。
窗户微敞开,寒风疯狂灌入室内,将窗前的人的面容刮的冰冷发青。
窗外,是没有半点星辰的漆黑苍穹。
“对不起……”
蒙斯醉冰冷的双唇轻轻地溢出了三个字,随即,合上了眼睛。
一行温热的泪水滑落了脸庞,驱散了脸庞些许的寒意。
只是,却让心更加的冰冷刺骨。
……
而此时,在流云殿的另一个方向,司予昀同样没有入眠,只是与蒙斯醉不一样,她却是躺在了温暖的床铺上,手中把玩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翠玉酒杯。
嘴边,蔓延着一抹淡淡的笑。
……
朝和殿内,水墨笑也是辗转反侧。
虽然只是一夜,但是他相信蜀羽之不会一无所获的。
雪暖汐明明知道蜀羽之手中有势力,应该不会行这般冒险的事情,只是……蒙氏……他不知道吗?便是没有正面坦白过,只是他真的一点也没发觉?
便是真的没发觉,以他的心情不至于会为了对付雪暖汐而牺牲一个无辜的四皇子。
不管蒙又欣死不死,四皇子这一辈子都是毁了的。
而且这件事和当年二皇子的事情如此的相似,若是真是他做的,那将来若是曝光了,二皇子该如何自处?
他岂不是在自己的儿子伤口上撒盐?
明明好好的,为何忽然间便成了这个样子?
便是他真的还没放弃扶持自己的女儿,可如今行事一片大好,他用得着兵行险招吗?
水墨笑不管怎么想也想不通。
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五更天的声响。
而也是在这时候,永熙帝进了辰安殿。
雪暖汐仍是没有入睡,只是许是等到时间长了,已经陷入了沉思中,因而,便是永熙帝进来了,也没有发觉。
冷雨一直守在身边,见永熙帝真的来了,心里方才松了口气,沉默行了一礼,悄然退下。
永熙帝缓步上前,因为背着光,影子罩住了雪暖汐的身子。
雪暖汐也被惊醒了,抬头看向来人,没有过大的惊喜,只是淡淡的微笑:“你来了?”
“嗯。”永熙帝微笑应道。
雪暖汐欲起身,“我让冷雨给你备了宵夜,你若是饿了便吃些。”
永熙帝伸手抱住了他,“别动。”
“好,我不动。”雪暖汐笑道。
永熙帝紧紧地拥着他,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几乎想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阿暖,有你在,真好。”
雪暖汐伸手抱着她,“有你在,也好。”随后,见她不动,便又问道:“累了吧?”
永熙帝点头:“嗯。”
“那睡吧。”雪暖汐说道,“若是不饿,便先休息,快天亮了,还得早朝,若不是太饿,便先休息,不管要处理什么事情,都需要休息好了方才能够去做。”
永熙帝抬起头,眼眸似乎有些湿,“好。”
雪暖汐发现了,心中倏然一痛,将她拉上了床,然后紧紧地抱着她,“睡觉,好好睡觉!”
她比他,更加的伤心吧?
……
次日,天方才灰灰亮。
承月殿内,却想起了一声巨响。
是掀翻了桌子的巨响。
门外的宫侍听见了动静欲进来,却被喝止了。
“都不许进来!”
蜀羽之喝停了外面的宫侍之后,便赤红着眸子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死了?!居然死了!陛下花了这般多心思培养你们,便是让你们成为废物吗?!”
男子低着头,没有辩解。
“那是唯一的证据!唯一的证据!”蜀羽之愤怒道,整件事中,蒙又欣不可能说真话,徽儿又至今都不肯说一个字,其他的人也都是无足轻重的,如今便剩下那个宫侍了!
可偏偏人却死了!
“死了!死了!”他努力地做深呼吸,“死了又如何!只要真的有这个人,便还能查到其他x本宫弄清楚这个人的所有情况!”
“是!”
蜀羽之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字地道:“本宫便不信本宫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