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殿的偏殿内
司以琝轻轻地抚摸着安睡在自己怀中的女儿。
李浮躺在了床侧的另一边,也是一样的没有入眠。
这般一家三口同眠该是温馨的,可是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却是淡淡的沉郁。
许久,李浮方才打破了沉默,“很晚了,睡吧。”
司以琝抬起视线看向她,却久久不语。
李浮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楼主了身侧的父女两人。
司以琝合上了眼睛,手,始终攥着。
便是睡了,怕也不能安稳。
李浮的却并未合眼,眸光渐渐地转为了阴郁,宗哲景遥,如今,你还想如何?还想如何?!
……
次日清晨,一切如旧。
雪暖汐醒来的时候永熙帝已经不在了。
“主子醒了?”冷雨听见了响声当即上前。
雪暖汐看向他,“嗯,陛下呢?”
“陛下去上早朝了。”冷雨回道:“离开之前叮嘱了奴侍等不得吵醒主子。”
雪暖汐低头看向身侧的位置,心里渐渐地涌现出了一抹难受,“陛下很早便走了?”
“和寻常一样。”冷雨回道。
雪暖汐又沉吟了会儿,随后方才掀开身上的厚厚锦被,“伺候本宫梳洗吧。”
“是。”
梳洗过后,冷雨方才说司以琝一家子早早便在膳厅等候着雪暖汐用早膳。
雪暖汐抚了抚额,这方才想起了儿子,急急忙忙地赶到了膳厅,见了儿子便道:“这般晚了,你们怎么还等?”
司以琝却笑道:“儿臣自然是要等父君一同用的。”
雪暖汐看着儿子,笑了笑:“好了,传膳吧。”随后又看向李乐,“乐儿饿坏了吧?”
“没有!”李乐回道,随后规规矩矩地给雪暖汐行了一礼。
雪暖汐笑了笑,“好了,在外祖父这里不必这般多礼。”
李乐也笑了起来。
许是昨夜司以琝的安抚奏效了,昨晚宫宴上的事情留给她的阴霾似乎也褪去了。
雪暖汐的精神不太好,同样,司以琝的也一样,可两人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早膳倒也用的和乐。
……
“陛下将蒙又欣给提走了?”
内务府中,水墨笑眯着眼盯着章善问道。
章善回道:“是。”
“那翊君呢?”水墨笑又问道:“他没有见过蒙又欣?”
“天快亮的时候翊君来过。”章善问道。
水墨笑又问:“他都做了什么?”
“翊君审问了蒙又欣。”章善如实禀报,随后怀中取出了一份纸张,递给水墨笑:“这是供状。”
水墨笑挑了挑眉,接了过来低头细看了起来,如他所想的,醉酒误事!
昨夜蒙又欣因为蒙氏的要求所以没有和蒙家主两人一同前去庆安殿,因蒙又欣是女子,在后宫本是不方便的,只是礼王如今伤势未愈,蒙氏便让蒙又欣陪着礼王解闷。
两人谈着谈着礼王兴致一起,便让人取了酒。
礼王因为伤势未愈,所以只是小酌了两杯,倒是蒙又欣性子豪爽,酒性也起了,便忘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放开怀了喝。
等到礼王想起这般不妥,蒙又欣却已经醉了。
礼王便只好让她先到偏殿醒酒。
尔后,便发生了那件事。
至于为何醉酒了便做出那样事情,蒙又欣只是说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很像自己的未来正夫,而当时她依锨得她也问了过来搀扶他的男子,问他是不是她的未来正夫。
那男子认了,说他是。
蒙又欣原本是不想那般做的,可是那男子却先主动,她是血气方刚的女子,又在醉酒之中,且思念自己心上人,一时糊涂便那般做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人居然是四皇子!
水墨笑将整份供状看了一遍,心里不免荒谬。
这事看起来怎么都是荒谬。
比当日二皇子的事情更是荒谬!
当日二皇子是中了药,而雪凝误打误撞,可今日的事情,却是四皇子自己找上门,而且还亲口谎称自己是她蒙又欣的未来正夫,且这般巧合,碰上了蒙又欣的放浪形骸!
水墨笑将供状放下,抬头看向章善,“翊君听了这些之后如何反应?”
“翊君不信。”章善回道。
水墨笑并不意外,他都无法接受,翊君如何可能接受?“本宫倒是好奇蒙又欣究竟醉到了什么地步方才能够听到一向患有哑疾的四皇子说出自己是她未来正夫的话!”
章善低头,并没有回应。
水墨笑眯着眼沉思会儿,随后又道:“其他的人,翊君也审过了?”
“是。”章善回道,“供状都在臣这,凤后可要取阅?”
水墨笑道:“你跟本宫说说大致情况便成!”
“是。”章善应道,随即便将情况一一说了一遍。
昨夜所有知晓此事的宫侍如今都被关在了内务府,可不管是那个宫侍,从流云殿的守门宫侍,到礼王住处的宫侍,甚至到偏殿附近伺候的宫侍,都一一证实了,当时的确是四皇子一个人。
没有被人挟持,也神智清醒。
司以徽是一个人到了流云殿,而理由便是去看望礼王,只是到了的时候敲蒙又欣被人从礼王住处中搀扶出来。
尔后更是奇怪。
司以徽再见了蒙又欣之后,便让引领他前去见礼王的宫侍退下,示意说自己进去便成,当时那宫侍虽然疑惑,但是却还是同意了。
司以徽不能说话,是用手在宫侍的掌心写着这个命令的,这也证明了司以徽当时是清醒的。
那宫侍退下之后,便不知道其他事情了。
而礼王院子里的宫侍却交代,四皇子当时虽然进来,但是得知了礼王已经休息了便没有进去,也没有让他们通报,便离开了。
离开之前,问了方才蒙又欣的去处。
同样是用手指在掌心写字。
那宫侍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怀疑什么,说了。
司以徽随后离开。
随后,在偏殿照看蒙又欣的宫侍证实了司以徽一个人过来,而且还是谎称说礼王让他过来看看的,当时照看的宫侍更是奇怪,但还是没有怀疑。
接着,司以徽便又接着礼王的名义将两个照看的宫侍一一支走。
等两个宫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了那般让他们惊愕不已的一幕。
水墨笑听完了章善的讲述之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若说蒙又欣的话不可信,可是流云殿那般多宫侍,不可能如此众口一词的。
蒙氏便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将流云殿内所有的宫侍都掌控住。
四皇子,他究竟为何那般做?
这般做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那便是受了威胁。
可是他这般做,陛下必定会迁怒,届时,不仅仅是靖王,官氏,甚至连疼他若亲生儿子的翊君都会出事。
什么样的威胁可以让他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可以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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