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司予昀攥了攥衣袖中的拳头,随后,面色平静地随着那宫侍往交泰殿而去。
到了交泰殿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户部尚书谢净芸从交泰殿内出来。
“见过礼王殿下。”谢净芸压下了心中的万千思绪,如常行礼。
司予昀也似乎忘了昨夜之事,淡淡地回了礼,随后便随着宫侍进了交泰殿。
谢净芸见了她这般,心里不禁生出了恼火,昨夜宫宴散了之后,她便直接去找了母亲,将宫宴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希望母亲能够制止这门荒唐的婚事,岂料,母亲的态度竟然是默许!
她明白母亲为何会这般,无外乎是双重保险罢了!
如今她已经靠向了太女,若是大姐靠向礼王,那将来无论是谁即位,谢家都可以稳操胜券!
可是这般……
却过于的冷情!
谢净芸无法不心寒,她的嫡亲长姐,她的亲生母亲,即便如今怎么看都像是太女的胜算多一些,可是这并不能掩盖这两个最亲的人背弃她的事实!
而如今,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唯有一心一意帮助太女顺利登基,也唯有这般,她方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拼搏多年得来的仕途,还有自己的身家性命!
……
司予昀直接被请进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母皇。”
永熙帝似乎很忙,没有抬头,只是道了一声免礼。
司予昀起身,抬头看了一眼仍在低头挥毫的母亲,沉稳开口:“不知母亲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永熙帝停下了笔,“你闲适了已经许久了,该回礼部了。”
司予昀抬头,“儿臣领命。”
“嗯。”永熙帝道,面色威严沉静,“待秋猎回来,你便回礼部,西戎大军压境一事你也该是听说了,朕不欲在这时候开战,你回礼部之后便负责与西戎国斡旋一事。”
“母皇不欲开战?”司予昀问道。
永熙帝看着她,“不欲开战并不代表不敢开战!”
司予昀心中一凛,“是,儿臣领旨。”
“嗯。”永熙帝应了一声,“下去吧。”
司予昀眼眸微微一睁,“母皇,昨夜之事……”随即跪下,“儿臣代父君来想母皇请罪,父君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儿臣,若是母皇欲降罪,便降罪儿臣!”
永熙帝没有明说,而是看着她半晌,却最后道:“无事便退下吧。”
“母皇!”司予昀猛然抬头。
永熙帝却已经低下了头。
司予昀攥着拳头咬着牙沉默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说,低头挤出了一个字,“是!”
随后,转身,退了出去。
可方才走出了交泰殿,便遇见了往这边而来的司予述。
两人相遇,皆是愣了一下,随后,各自相互见礼。
“没想到三皇姐竟然看中了谢将军的嫡幼子。”虚伪的客套之后,司予述开口道,不冷不热。
司予昀神色淡淡,仿若丝毫听不出司予述的嘲讽,“谢家蝎子性情温和,定会待正儿好。”
也便是说,她择正君的标准便是要对女儿好。
司予述心中冷笑,“是吗?不过本殿很好奇三皇姐是如何得知谢家蝎子的性情温和的?虽此事乃三皇姐的私事,本殿不该过问,只是事关母皇的皇长孙女,本殿作为女儿和姨母,也不得不关心关心,若是三皇姐道听途说以致找错了正君,那可便不好了。”
“事关本殿的亲生女儿,本殿自然不会单凭道听途说便做出这般重要的决定。”司予昀微笑道。
司予述笑道:“哦?那不知三皇姐是如何知晓的?”
“如何知晓并不重要。”司予昀回道,“重要的是正儿会有一个好继父抚养成人。”
“如此说来三皇姐还是一个慈母。”司予述笑道。
司予昀也笑道:“太女殿下未曾为人母,自然不明白。”
“本殿自然是不明。”司予述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昨夜豫贤贵君一提及三皇姐的亲事,西北便传来西戎国大军压境的消息,三皇姐以为这巧不巧?”
“西戎国一向不安分,如今大周东域新成,西戎这时候趁机犯境也并非多意外之事,不过本殿相信母皇定然有妙计应对。”司予昀不急不缓地回道。
“是啊。”司予述微笑道,“尤其是有镇边将军在,西北更是无忧。”
“镇边将军镇守边境二十余年,自然身经百战,所向披靡。”司予昀回道。
司予述继续道:“蒙家救了本殿的父君,如今,蒙将军又身系大周西北边境安宁,三皇姐认为母皇该给蒙家何等赏赐好?”
“赏不赏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周江山永固。”司予昀微笑道。
司予述挑眉:“三皇姐的意思是,只要有蒙家在,便可保大周江山永固?”
“不。”司予昀淡淡道,“本殿的意思是母皇英明神武,必定能明辨人心,绝对不会受谗言影响。”
司予述眸光一沉。
司予昀笑道:“若是太女殿下无事,本殿还得去看望二皇兄和正儿。”
“三皇姐请。”司予述没有阻拦。
司予昀微笑点头,随后起步离开。
司予述转过身盯着远去的背影,面色一点一点地阴沉下来。
……
雪暖汐并没有立即去流云殿。
即使他想尽快化解这场矛盾,但是他也明白,急不来。
正如凤后所说的,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而且昨夜方才冒出了矛盾,若是他今日便去,恐怕不但化解不了,还会让情况更糟糕,尤其是如今司以佑也在。
因而,从朝和殿回来之后,他便先让人去打听了司以佑的情况,随后方才走下一步。
司以佑的情况并不算机密,因而冷雨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回来禀报了。
“……昨天夜里二皇子便醒了,今早御医又重新诊过了脉,二皇子已经没有大碍,只需要安静经养几日便会好的。”
雪暖汐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主子,其实二皇子的事情与主子并没有关系,主子不必如此自责。”冷雨劝道,在他看来,昨夜二皇子之所以晕倒是被豫贤贵君的行为给吓到的。
雪暖汐苦笑一声,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便是再说,也解脱不了雪家对二皇子的亏欠,“你去看看我这里有没有好的补身药材,送去……”话没说完,便断了,“还是不了,本宫方才回宫,辰安殿也是新的,便是有好东西也不比豫贤贵君宫中的,而且……送去了恐怕也只会惹对方生气。”
“主子……”
雪暖汐叹息一声,“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宫也不是什么都揽上身的人,这件事……再等等吧。”
冷雨见了,只好不再多说。
此时,一宫侍进来禀报,说是司以琝他们来了,同时来的人还有雪凝。
雪暖汐一听雪凝的名字,当即变了脸色,握紧了拳头道:“雪凝也来了?”
“是。”那宫侍应道,“三皇子说了雪秀是进宫来看望二皇子的。”
“现在她去了流云殿了?”雪暖汐忙问道。
那宫侍回道,“还没,雪秀先来给皇贵君请了安,随后方才去流云殿。”
“让她进来!”雪暖汐沉声道,面上,有了愠怒之色。
那宫侍见了,惶惶应道:“是。”
冷雨见状,上前劝道:“主子,当日的事情其实并不能全怪雪秀。”
“本宫有分寸!”雪暖汐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