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蒙斯醉这些年见庄家正夫也是见的多,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今天怎么有空进宫给本宫请安?”蒙斯醉微笑地问道。
庄家正夫却是愁眉,“臣夫心里烦着,便想进宫找豫贤贵君说说话。”
蒙斯醉见状,蹙眉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月底便是斯儿十六成年的日子。”庄家正夫说道,言语之间有着不忿,“在祖籍的那个老不死的把注意打到了斯儿身上了!”
蒙斯醉对于庄家正夫这般称呼已经是习以为常了,“那总是你妻主的父亲。”
庄家正夫也没有担心,这些话他也听多了,也知道蒙斯醉并不是真心斥责,只是碍于身份不得不说说罢了,“若他不是妻主的父亲,我哪里还容得他这般嚣张!”
蒙斯醉看着眼前这般强势的庄家正夫,心里不禁叹息一声,当年那个柔弱的弟弟如今依然成了能够庇护女儿的后宅高手。
“都已经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这般不死心!”庄家正夫狠狠地道。
这些年,庄家正夫的日子过的是越发的滋润,两年前,为了不让庄家正夫和庄家主夫之间的争斗继续恶化以致倒是庄家内部不稳,庄家主发话了,让庄家主夫回祖籍老宅,庄家主夫心里是不愿意,但是无奈妻主开了口也没法子,便只能回去。
庄家正夫在这个时候很大度地提出将所有庶出的孩子都给留在京城当中,包括黄氏所出的那几个孩子,对庄家正夫而言,这些孩子都是女儿的威胁,不过为了不让庄家找到借口处置自己,他不能动这些孩子,既然不能除掉,他只能养着,好好地养着,也就是大家正夫经常用的捧杀,庄家主夫自然明白庄家正夫所打得注意,自然不愿意,可是庄家的规矩就是正夫有权养育庶出孩子,庄家主夫以孝道反对,庄家正夫要求依着规矩办事情。
两人为了这件事又是大闹了一场。
最后,庄家正夫获胜。
庄铭歆庶出的孩子都留在了京城。
庄家正夫也不亏待几个孩子,好好地供养着。
庄铭歆心里也清楚自家正夫在做什么,可是她不能插手,不是不在乎那些庶出的孩子,可是,若要让嫡女地位稳固,庶女就只能如此处置。
当年她也是这样过来得。
庄家主夫为了这件事回祖籍之后就传出消息说病倒了。
庄家正夫更狠,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些个庶出女儿的生父给送回去了老宅当中伺候庄家主夫,硬是让庄家主夫原本三分真七分假的病情彻底坐实了。
不过为了堵住庄家主夫的嘴也为了防止他在塞人过来,便以极快的速度从京城当中选了几个男子进门给妻主当夫侍。
这一举动更是让庄家主夫以善妒发作庄家正夫的行动夭折了。
庄家主夫也开始认识到了,如今的庄家正夫不再是当年那个任由着他欺凌的软弱男子。
其后两年,便消停下来。
可是随着庄之斯的身子一日比之一日好转,而成年的日子也逼近,庄家主夫再一次起来了。
“斯儿当年差一点便死在了他的手里,他居然也好意思自认是斯儿的祖父,要为斯儿准备初侍?”庄家正夫冷笑道,“若是给斯儿选初侍的这件事真的被他给握在手心,那斯儿将来岂不是又会落回到他的手心当中?亲祖父?可笑之极!”
蒙斯醉神色也凝重起来,“庄大人如何说?”
百姓之家初侍不比皇家初侍,百姓之家的初侍无需绝育,也因为这般,这个初侍便更加要谨慎,若是选不好,那将来必定会后宅不宁,虽然豪门世家一般不会让初侍在正夫进门之前有孕的,但是初侍是教晓通人事的,女子一般对待初侍都会生出一种特别的感情,将来对待自己的初侍也会多一份心,若是这个初侍选的不好,不安分或有别的心思,那将来必定会给正夫带来威胁,正夫必定不容他,可是若是处置了他,又会伤及了和妻主之间的感情,这般下来,后宅必定不宁。
豪门世家中,后宅不宁从来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庄家主两年前方才会将自家正夫给叫回去。
“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庄家正夫道,“昨日,那个老不死的让人从老宅松了几个年轻貌美简直可以称作妖精的男子来京城,说指名要给斯儿的!虽然没有说是作为初侍之用,可是他的这般作为瞎了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来|可恨的是,其中一个喧人居然还和那黄氏沾亲带故,他分明是见不得斯儿好!”
庄家正夫是想着在自己身边小侍人当中选一个出来给女儿当初侍。
他是知道了女儿的心思,而且也知道这般多年,女儿的那份心是从未熄过,所以这初侍出身不能太高,否则便是打了大皇子的脸面,将来也会生出许多的事端。
庄家正夫当年也便是因为后宅斗争而苦不堪言甚至差一点没了女儿,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女儿的后宅不宁!
大皇子如今也十五了,年后便十六了。
想来明年也会出嫁。
庄家正夫心里其实还有另一从的担心,女儿的决心虽然一直没有变,这几年也很努力地养着身子,且在上书房中也屡屡得到陛下的赞赏,而他这几年也是费尽心机和凤后打好关系,而凤后也因为自己女儿是大皇女的伴读这件事对他也是不错,可是,他还是没有把握凤后能够同意这门婚事。
“你打算如何处理?”蒙斯醉问道,心里却不是很担心,这件事上面唯一的不定因素就是庄铭歆,至于那几个送来的男子,他相信庄家正夫可以应付。
庄家正夫冷笑道,“那老不死不是很喜欢黄氏生得两个女儿吗?他这般用心找来的妖精,我自然要留给他最疼爱的庶出孙女用f氏所生的那个大女儿如今日夜苦读的也是累了,我便让两给去陪着她,解解他的苦闷。”
蒙斯醉闻言蹙了蹙眉,“那庶女应该比斯儿小吧,还未成年你便给她送去男子,传出去了不好。”
一般女子成年之后方才通人事的,当然也有人未到十六便已经沾了这事,可是这却不是什么好事情,有传会损伤身子影响后嗣,还有便是会落得一个好色淫秽的名声。
“豫贤贵君放心,臣夫不过是让那两人去院子当中当下人罢了,至于她能不能把持住,那便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庄家正夫冷冷地道,在对付庶女尤其是黄氏所生的庶女上面,他是从来不会手软,“当然,我也不会让这些下作的东西影响了庄家的名声!”
蒙斯醉沉吟会儿,“你有分寸便好。”
庄家正夫倾诉了一通心情也好些了,便又提起了自己另一件担心的事情,“恪侍君柳氏真的怀上了皇嗣了?”
蒙斯醉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嗯。”
庄家正夫沉默会儿,然后低声道:“臣夫知道臣夫不该说这些话,可是……”话顿了顿,“若是恪侍君真的生下了一个皇女,那不管是对您对三殿下还是对蒙家都不是一件好事。”
蒙斯醉搁下了茶杯,“本宫自有分寸。”
庄家正夫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见了蒙斯醉这般神情,便也打住了,他今日进宫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那便是几日前蒙家主让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信上的内容便是恪侍君有孕这件事,信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庄家正夫是明白,蒙家主不希望柳氏平安生下孩子。
“不过即便是生下了皇女,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想来也成不了大气候。”
庄家正夫随后又补了一句。
诚然,他心里是不想柳氏生下孩子的,但是却也担心蒙斯醉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举动。
谋害皇嗣是个什么样的罪名他很清楚。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不打算将蒙家主来信一事告诉蒙斯醉。
对于蒙家主,庄家正夫可以说已经不报多少希望了。
当年她对他在庄家所受的苦视若无睹,如今又为了蒙家的利益而让豫贤贵君去冒险,他还能对这个母亲抱有什么希望?
“本宫知道你担心什么。”蒙斯醉笑了笑,“你放心,本宫不会做出那等愚蠢之事的。”
庄家正夫闻言,心里也安了安,随后便转了一个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
……
司以晏三人在暖阁当中呆了一个下午。
直到了傍晚时分,司以晏和司以佑方才离开。
蜀羽之没有去打扰三个孩子,待司以晏他们走了之后,方才出来,看着儿子因为笑容而红润起来的脸庞,心里也是高兴,便也问起了司以徽生辰的事情。
司以徽听他提起这件事,眼中闪过了一丝希冀,然而很快便湮没了。
蜀羽之却捕捉到了,“可是有话想与父君说?”
司以徽愣了一下,然后摇头。
“徽儿。”蜀羽之缓缓地说着,“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父君能够做到的,父君都会帮你达成。”
司以徽还是摇头。
蜀羽之也无奈了,叹息一声,随即在脑海当中浮现了一个念头,“徽儿可是想见你皇姐?”
司以徽脸色大变,拉着蜀羽之的头,更是用力地摇头。
“徽儿别紧张。”蜀羽之抱着他,“别怕。”
司以徽又急又惊,最后竟是哭了,浑身颤抖。
蜀羽之见了更是心疼,“别怕,父君在这里,父君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不用害怕……徽儿,你母皇是恨你生父,但是……你是她的儿子,他不会伤害你的,你皇姐也是……徽儿,你皇姐出宫,那是因为她病着,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疗养,等她好了之后便会回来的,徽儿,不要再去想那些宫侍所说的那些话,那不是真的8君会保护徽儿的。”
司以徽身上的颤抖缓了下来。
蜀羽之又安抚了好一会儿,替他擦干净了脸,“和父君去用晚膳如何?”
司以徽点了点头,手始终握紧了蜀羽之的。
蜀羽之心头极为的酸涩。
这孩子居然恐惧到了这个地步?
……
司以晏和司以佑相携走出了承月殿。
司以晏在路过了空了许多年的观星殿时停住了脚步。
“大皇兄?”司以佑疑惑地问道。
司以晏看着观星殿的大门,“二皇弟,其实,你有没有想雪父君?”
司以佑一愣,神色也黯然了下来,“雪父君在的时候,大家都很好的。”
“那年琝儿从外面回来问了我一个问题。”司以晏幽幽地道,“他问我,会不会有一日忘了雪父君?”
司以佑又是一愣。
“琝儿说,他一直在外面找雪父君,除了相信他没有死之外,还有便是不想让雪父君就这般被别人给忘了,只要他一日找,那所有人都会记得雪父君,便不会忘记雪父君。”司以晏缓缓地继续道。
司以佑满目讶然。
“那时候琝儿真的很难过很难过的,可是他却没有哭,一直咬着牙没哭……”司以晏说着说着,自己便先落了泪。
司以佑心里也很难过,眼睛也红了起来。
“大皇兄,我们都不会忘记雪父君的。”司以佑正色道,“我们不会,母皇更不会!”
司以晏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其实我真的很想琝儿将雪父君找回来的,这样母皇便可以开心一些。”
母皇还是一如既往地疼爱他,但是他却也知道,母皇其实心里真的很不开心。
母皇不开心,父后心里也难受。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司以晏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拉起了司以佑的手,“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哭,老是想起这些难过的事情?一定是那个坏人害的!”
司以佑听了司以晏这话,脚步停了下来,昨晚上他想了想,最后打算还是不问大皇兄那个人是谁,可是方才听了那一番话,便改变了注意了,他不知道琝儿心里这个想法,是因为他对琝儿的关心不够,如今大皇兄心里有事情,他岂能什么也不管?
司以晏对着他忽然间停下脚步很疑惑。
司以佑对着身后跟着的那些宫侍道:“你们先退下,我有事要和大皇兄说。”
那些宫侍犹豫会儿,随后便退的远远的。
司以晏疑惑地问道:“二皇弟想跟我说什么?”
“大皇兄,昨日你说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司以佑一本正经地问道。
司以晏瞪大了眼睛。
“大皇兄你别误会,我不是觉得你不要脸,也不是要说什么。”司以佑正色道:“我只是想关心你多一些,你告诉我哪个女子是谁,我也去打听打听她是好是好,大皇兄,我不能向忽略了琝儿那般忽略你。”
大皇兄虽然是他们之间年纪最大的,但是性子却是最软,而且最单纯。
甚至比琝儿更加让人不放心。
司以晏听了这话,心头暖暖的,“二皇弟你真好。”
司以佑有些汗颜,“大皇兄,那个人是谁?”
司以晏虽然很高兴司以佑这般关心他,但是却还是不愿意说出那个人是谁,“二皇弟,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真的不想说出来……她都不知道喜不喜欢我……”
若是他告诉了二皇弟,那岂不是真的承认了他喜欢她?
司以晏此时便像是赌着一口气似的。
司以佑不太明白司以晏此时的心思,他没喜欢过人,不过见司以晏这般为难,他也实在不想勉强下去,“那大皇兄你要答应我,往后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定然要告诉我,还有,若是那个人欺负了你,你也一定要告诉我!”
司以晏笑了,“好,二皇弟你放心!”
说完,两人便又手牵着手一同继续往前走,司以晏还亲自送了司以佑回宫。
晚膳过后,司以佑和父亲到了暖阁当中闲聊。
司以佑问起了今日庄家正夫进宫一事,“父君,舅父可有跟你说了什么?”
“怎么这般问?”蒙斯醉问道。
司以佑看着父亲沉吟会儿,“儿臣不喜欢舅父进宫。”
蒙斯醉有些讶然。
“今年每一次舅父进宫,父君总是会不开心。”司以佑正色道,“今日舅父也是和父君说了恪侍君的事情吧?”
蒙斯醉看了儿子会儿,“佑儿,依着规矩,你该称恪侍君一声柳父君的。”
“大皇兄不喜欢这般称呼,便也让儿臣不要这般称呼。”司以佑心里虽然也是极为的不愿意,但是却也没有正面说不愿意而是拉了司以晏下水。
蒙斯醉笑了笑,“父君的佑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狡诈了?”
“父君,儿臣没有。”司以佑却是一本正经地道。
蒙斯醉笑道:“好,佑儿没有,大皇子怎么不喜欢这般称呼?”
“大皇兄说恪侍君根本没有比他大上多少,若是称呼他为柳父君心里别扭,儿臣大皇兄也说,恪侍君根本便不喜欢他,他为何要尊称他?”司以佑回道,沉默会儿,又问:“父君,母皇为何要让恪侍君进宫?”
蒙斯醉一愣。
“儿臣知道母皇是大周皇帝,册封君侍是正常的。”司以佑继续说着,虽然话说正常,但是他的语气却还是有些低落,“可是母皇前面册封的四个君侍都不是让人厌恶之人,可是今年进宫的恪侍君……大皇兄从来没有这般对待过一个人,可是偏偏却这般对待恪侍君,父君,其实儿臣也是有些讨厌这个恪侍君的,母皇这一次的眼光真差。”
“不许这般说你母皇。”蒙斯醉轻叱道。
司以佑垂下了头。
“佑儿,不管后宫多了多少君侍,你都是你母皇的皇子,仅次于大皇子的尊贵皇子。”蒙斯醉正色道,“还有,不管你母皇做了什么错事,身为儿子的,都不能这般说她。”
司以佑愣了会儿,然后点了点头,随后却又问,“那父君呢?”
蒙斯醉一愣。
“儿臣一直很想问父君,为了舅父提到了柳氏,父君便这般不开心?”司以佑正色道,“舅父说柳氏会威胁到父君,可是儿臣看来,柳氏不得大皇兄喜欢,父后必定会厌弃,而母皇也不是很宠爱他,他又只是一个侍君,如何会威胁到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