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老人不动,孙员外似乎看透了她的意思,拽着她的胳膊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声道:
“他没日子了,不如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他能活到现在,一定没少作孽。这样的人要真活下来也是遭罪,不得夜夜恶梦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青儿就打了好几个冷战,低着头快步走向自己的马,头也不回地上马跑了。
一行人来的时候兴高采烈,回去的时候却都默默的,没人说话,也没人张罗吃晚饭。
少时,后院突然热闹起来。九文自从回来就吐得一塌糊涂,没半个时辰已经不知找了几波大夫,开了多少种方子。
青儿明白他这不是病,独自闷头在院子里采了一笸箩花瓣,嘱咐肖三给九文泡个花瓣澡,试试能不能见效。
肖三才走,西就无声地过来问,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这个亲昵地动作,把青儿吓得变颜变色。她连捶了西好几下,直到被揉在西的怀里才松弛下来,揽着他的肩哭个不停。
西哄了半天,她才断断续续哭诉了事情的经过。西听完脸也白了几白,一边拢着青儿的秀发,一边柔声埋怨道:
“这种事你也看那么清楚,不会远远躲着吗!真是……唉,不过这样也好,让后院那位看看民间疾苦,弄不好倒是云州百姓之福。”
青儿气呼呼地捶了他一下,将九文骂戴忠的话学了一遍,得意地说:
“你看,九文和戴忠不一样吧!就算没有这回村子里遇到的事,九文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放弃贱民。”
西冷哼了一声:
“九皇子当然不会,我早说过他不傻。戴忠那个浑人根本是捅马蜂窝,就算有军队也压不住饥饿两字。再说他又没兵权,军队见势不好不会再听他的调遣,那时就是大乱了!”
“那你……”
西扯了扯嘴角,鄙夷地说:“现在百姓生不如死,已经到了异子而食的地步,我倒要看后院那位怎么做?沐王是他的亲舅舅,他要心怀百姓一早就去求粮了,还用等到现在!”
青儿听到这里叹了一声,低声说:
“其实,我们小老百姓不能体会他们的苦处,在平县遇难时,九文曾说过一些,我觉得他这位舅舅可能指不上。你知道吗,皇上还没继位时,九文的生母才是正妃,可后来张氏却坐了皇后。他母亲气疯了,这位官高爵显的舅舅却连个屁也没放过,九文甚至从没见过他!”
西皱眉思量良久,才疑惑道:
“这就不对了,我算着皇上此番让九皇子来办差有三个考虑,最主要的应该就是想获取沐王更多的助力。既然沐王对桃妃如此薄情……那就不通了!”
“许是皇上不知道呗!我听九文说,沐王十分大方,每年送他的礼都是最重的,还惹得哪个哥哥和他的亲舅舅发过脾气呢。”
“原来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西突然一笑,手指抚平青儿耸起的眉头,安慰道:
“就算他们舅甥关系不好也不碍的,现在灾民大批大批往沐州逃荒,沐王一定也不想这边冲突起来。只要九皇子愿意担起这个担子,沐王为了沐州的利益,会加以援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