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头垢面的女子吃力的向上抬了眼,瞧了瞧。看见那张布满微笑的脸。她挣扎着直起身,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只有上半身才能勉强直起,她一只手撑着地上的谷草,一只手胡乱的挥舞着,想要给眼前的人扑上去。
皇帝有些愕然,随后眼一尖,便看见女子的下身的两条断腿,膝盖处,齐齐断掉,没有得到医治的伤口就像糊肉一样,满目疮痍,恶臭难闻。皇帝笑了笑,叹道:“你那姐姐真狠心。”
“段锦文!为何害我!”女子一身彼时的宫衣劣迹斑斑,混着这屋子里的污浊,早已分不清那些黑褐色的赃物究其是血还是何物。她此刻咆哮的令人心惊,头发上沾满了秽物,遮住了那张往日清秀的脸庞,唯有一双可见的眸子,投出阵阵恨意。“我上官彩云哪里对你不起,你竟要如此残害自己的发妻!”
皇帝听到这里,脸一沉,沉声说道:“你里通外国,且不守妇道。若不是你们上官家大义灭亲,朕还被你蒙骗不知!”
“呸!这都是你和上官秋茹演的一手好戏!我里通外国?这十年,是谁一直帮着你步步为营的走到今天这位置上的!又是谁,替你铲除了一次一次的危机……是我!我若想里通外国,还有你段锦文今天吗?!”上官彩云怒极嘶吼道。
皇帝登的站起身,冷声道:“到此时你还不知自己哪里该死!便是你这自以为是的蠢顿!这些年你帮了朕不少是不假,但是朕偏偏厌恶你这聪慧,让朕时刻觉得自己在被你摆弄!让朕惊心这天下莫不成是你一女子替朕夺得的!”
上官彩云愕愣,随即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便笑出泪来。原来如此,她相伴十年,倾其所有的夫君竟是为此便要杀她,便能默许她的嫡姐对她加以残害!
“就算如此,为何连我腹中骨肉也不放过,那可是你段家骨血!”上官彩云撕咬起自己的嘴唇,想起腹中那被活生生打下的一团肉,她的心疼的发颤。
皇帝抚了抚自己胸前的长发,冷眼微睨,俊朗如玉的脸闪过嗤笑,道:“笑话,朕已昭告天下,那团囊肉是你偷情胡邦首领的野种,与朕何关?”
上官彩云低低的笑出声儿来,面前这人,相伴十年的结发夫妻,竟然是如此的丧尽天良,可叹自己一心空许,落的如此下场。
见上官彩云已然沉默,皇帝手一挥,太监见状,抖如糠筛的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皇帝接过看也不看,扔到了上官彩云脸上,随即跌落在地。上官彩云抖着手捡起来。定定的看着这瓷瓶。
“念在夫妻一场,朕赐你个全尸。”皇帝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处死的不是他的发妻,而是卑贱的蝼蚁一般。
上官彩云笑出声,半撑在地上,伸出手指着皇帝,一字一句道:“段锦文。你与上官家,与上官秋茹如此害我,我今世死在你手上。若有来世,我一定把你们斩尽杀绝!”
话音刚落,上官彩云便仰头喝下了瓷瓶里的毒药。皇帝侧过身,闭了闭眼。并未瞧她一下。太监甩了甩拂尘,颤着伸出手触了上官彩云的鼻间。手一抖,回过身,涩声说道:“死了。”
皇帝这才回过身,目光复杂的瞧了那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一眼。旋即迈开步子。
“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