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容若眨了眨眸子,乞求道:“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背……大表哥还说所几日要带我们去甘露寺瞧瞧呢,二姐,你也一块去罢。”
听见景琦,独孤容姿的面色稍霁,她扯了扯唇边恢复了神情,“容若,二姐要先回去了,长安还有非常多事等着二姐,你如今青州待着……”
“什么?”独孤容若喜忧参半地站了起,“二姐,你不是要带我回去的啊?”
独孤容姿面色一变,“倘若你再如此胡闹,待二姐回去后,父亲差不命人来接你可就说不准了。”
独孤容若忙坐下,眨巴眨巴眸子,又给独孤容姿倒了杯香茗,“二姐,喝茶。”
独孤容姿无可奈何地瞠了他一眼,“大舅父可曾说要教你兵法?”
独孤容若点点头,扁着嘴道:“可不是么,大舅父还令我每日都要去他的书院呢。”
“那便好,可别成了个不学无术、只会舞刀弄枪的地痞。”
见独孤容姿如此气定神闲地打趣自己,独孤容若只可以是苦着脸告饶,“二姐,容若可是嘴笨,倘若再学不好功夫怎么护着二姐不是?”
独孤容姿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又交代了几句便跟他一道用了晚食。
夜里的锦竹轩幽深寂静,书厅的窗子都挡不住一道酒香。
案桌后的景琦仅是静静地坐着,笔走龙蛇地空隙不住地拿过边上的酒杯。
笔下的海棠惊艳绝伦,绽放着无可比拟的绝艳,片片花瓣娇艳欲滴。
他醉意微燎,可落笔仍然是精准无误,在一片花瓣上勾画出了轮廓。
“表哥。”
一声表哥几近令他的眸中从新泛起光彩,随即又黯淡下去。
“你怎来了?”语调中的疏离让佟阿娇的步伐一滞,可却是笑得更为温婉了。
“表哥,白天是阿娇的错,阿娇不该这么说容姿妹妹。”
景琦放下了掌中的毛笔,微微扯出一缕笑纹,“无碍。”
佟阿娇瞧见了案桌上的空瓶,眉心微蹙,眸中若明若黯瞧不深切,“表哥,你喝酒了?”
景琦无奈一笑,“天色已晚,阿娇表妹还是……”
话音未落,佟阿娇已然微微关上了房门,随即走至了案桌边,目光也游离到了桌上那副画卷上。
“海棠?表哥,你喜欢的是海棠?”她眸中跳动着欣喜,“阿娇也觉得海棠甚是妖娆。”
景琦仿若察觉不到她的靠近,眸子盯紧了那副海棠,“海棠不止妖娆……”
听他如此的语调,佟阿娇仿佛脸前已然跳出了独孤容姿那张妖妖娆娆的脸,她再多的耐性也被磨灭殆尽了,战栗着伸出一双纤纤玉手,缓缓伸向了景琦。
“表哥……我才是真心对你之人。”
跟柔如羽毛的低喃让景琦的明眸愈发晦黯,目光也模糊一片了,他仿若见到画卷中的海棠活了,化作一缕清灵的身形,随即又变作了一张令自个怎么都触碰不到的脸。
他急切地伸出手,把佟阿娇揽在怀中……
倏地,瓷器落地的声响十分刺耳地在门外响起,佟阿娇也吓得缩到了景琦的怀中。
“琦儿!阿娇!你们此是干嘛?”康氏一脸震惊地推开了门,一道清冷的气息随着冲淡了屋内的酒气。
景琦也倏地清醒啦,方才反应过来怀中的女人竟是佟阿娇!
他心中大惊,倏地退后居然是撞倒了椅子,佟阿娇没有料到他如此的动作,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衫,居然是俩人都倒下。
景琦毕竟还是护了一把佟阿娇,满面懊悔道:“表妹,是我的错……”
佟阿娇含泪对他摇摇头,随即起身跪在康氏的脸前,哽噎道:“姨母,是阿娇不好,这事同表哥没有关系,您不要冤枉表哥,倘若阿娇损了表哥的清誉,阿娇这就回房间自行了断了,绝不会让表哥有半分为难。”
康氏盯着边上满面自责的景琦,存心沉下脸道:“阿娇,姨母一直把你当作最贴心的人看待,你竟然做出如此的事!这悠悠众口你令我怎么去堵?你表哥是景家上上下下都盯住的人。”
景琦重重捏紧了拳,面色也白了一瞬。
康氏心中有些没底,心中思忖了片刻后扬手便要给佟阿娇一个耳光。
佟阿娇自知康氏是要逼一逼景琦的,于是也闭上了眸子,仅是一个耳光罢了,倘若可以让景琦娶了自己,被扇耳光了又算什么。
景琦见状只可以是向前挡住了佟阿娇,“母亲,这事同表妹无关。”
康氏安下心,继续呵斥道:“怎会没有关系?你是这样没有方寸的人么?你是我的儿子,你的脾性我再清晰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