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是非常大的空间,木质雅致的长条案桌后坐着一身淡青色玉袍的景琦,他见到独孤容姿便立起身子为她挪了圈椅,“表妹,今日要辛苦你了。”
独孤容姿摇摇头,笑道:“容姿是为外祖母帮忙,不算什么辛苦,况且容姿仅是坐着学一学罢了,表哥才是真正管着这些的。”
景琦今日的笑纹说不出的软侬,停留在独孤容姿的身上亦是长时间未曾转移,他心中明白,这回是祖母给他的机会,亦是令他看清自个的心意。
自从弃文从商后,他已然把自己同景家的存亡荣辱捆在一处,这一回,景老夫人抛来的选择倒是令他打心眸中不再抗拒,乃至隐隐有了期待。
待到俩人坐下后,独孤容姿便望了眼景琦,“可以了,时辰也不早了,还是都把人请进来罢。”
景琦敛起了目光,迅疾恢复了温文而又沉定的样子。
“设下立扇,请各大老板都进来罢。”
片刻功夫就有几个老妈子抬着一家青玉立扇的立扇出来,把独孤容姿挡了个严实。
边上的账房先生得到了讯号也摆起了趁手的算盘,取出了空白的档子。
马上就有非常多老板样子的男人陆陆续续地了二楼,眼尖地刚停下步伐就发觉了景琦边上坐了位女人,景老夫人向来是不设立扇的。
诸位老板也都小声地议论了起。
景琦方欲开口替独孤容姿讲话,没料到立扇里边已然传出了清脆却稳重的声响,分毫不显得娇软侬怯意。
“我并非景家的主人,仅是受外祖母之托替她老人院盯着些,诸位老板不必在意,我在生意场上无甚见识,仅是略学一学罢了。”
虽是极谦逊的口吻,可谁敢把这个听起来年龄微微的景家外孙女看轻了?这分明即是见过大场面的啊!
这些许老板听讲了这女人是景老夫人的外孙女,有见识的也就想到了那位左相府的千金了,于是纷纷拱手对着立扇让了一礼,“小姐客气了,我等皆是粗人,学识粗鄙。”
独孤容姿望了眼景琦,微微唤了声“表哥”,又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景琦方才回过神。
盘账着实是非常益处理,账房先生亦是跟了景老夫人多年的,有无出入纰漏皆是指骨微微一拨就了若指掌的,也有一些生意的窟窿是连景琦都蹙眉不语的,独孤容姿大约也可以弄明白,这即是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
独孤容姿自然亦是个聪慧人,仅是符合着讲了些浅显的话,不会显得浅薄也不会显得插手过多,这点方寸让景琦反而有些心中难捱。
待到事都解决了时,已是快到日落时分了。
景琦瞧了瞧天色,无奈一笑,“每次都会忙到晚饭的时辰,今日又因为祖母的身子不好耽搁了一些时候。”
独孤容姿忙立起身子客气地表示了没有关系,“容姿方才也用了些点心,无事的。”
景琦点点头,“会景府还要一盏茶时,边上即是江南春,那儿的饭菜还算精美,彼时还要等着账房给出总数来,不知表妹可乐意凑合这一餐?”
独孤容姿倒是有些不自在,虽然也没自己何事了,可毕竟是代帮自个的外祖母出席,啥都要照顾到,于是点头,“倒是有劳表哥了。”
景琦对她的这仪态大方的样子蹙了蹙眉,最终开始笑纹温儒地替她引了路。
江南春是景琦常来的地儿,自然也有专门设下的包间,独孤容姿进包间后便莞尔一笑坐下来,“用些便饭就可以。”
景琦命令了几句,没多长时间便上了些青州的名菜,乃至还有长安的时兴菜,非常明显是为照顾独孤容姿的胃口,说是便饭,却仍然是摆了大半个桌子。
景琦倒没有动筷子,反而是坐在立扇后的乌木小几旁,掌中端着一杯绿阳春。
独孤容姿料想他是要跟自个避嫌,便没有追问,用了几筷子后便听见了立扇后边翻阅书册的声响。
听见碗筷声听了,景琦霎时在这寂静中失了神。
“表哥?”独孤容姿蹙起了眉,“可是出了啥岔子?”
景琦苦笑,“表妹,陛下要为你指婚,这事祖母告知于我了。”
独孤容姿缄默下,这事能掀起多大的波澜她不是不清晰,她也不晓得外祖母会如何保她,毕竟外祖母年事已高,为如此的事有劳她,自己心中也不会过意的去。
可这事倘若从景琦的嘴中说出来就有些令她感觉不妙了。
更况且,景琦虽然跟自个有些来往,还未有深到要关切自个的婚姻大事罢?
权衡了一番,她极中庸地回道:“表哥,这事是陛下的决断,容姿也仅是清晰罢了。”
景琦顿了好一会子,立起身子时乃至撞到了案桌,桌上的瓷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纵然是独孤容姿也察觉到他的不自然了。
景琦一直是景家的骄傲,是非常沉定的一人。
“表哥?毕竟是发生何事了?”
景琦对着立扇问道:“倘若祖母不想令你接了这道旨意,你可会考量?”
独孤容姿不解,“这旨意着实有些不妙,可外祖母年事已高,容姿不期望这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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