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居正一身茱萸红的官服立在不远处,不动声色地思量了片刻,拱手道:“微臣认为洛统领所述合情合理,洛家唯一的嫡子无端被抓进了太尉府,乃至还音讯全无,这八百里加急……乃是人之常情。”
景帝睹了眼独孤居正,“噢?据朕所知,这洛家嫡子洛家宝是住在左相府上的罢?出了这事,想必左相也早便想好啦应对之策了。”
独孤居正黯道不好,看陛下的意思是要推到自己身上了!
“陛下,微臣同洛家有一半的姻约关系,理应避嫌,微臣不置可否,看倘若洛家宝当真诬陷皇威、目中无人,微臣亦不会偏私。”
独孤居正几近是出了层凉汗,生怕被景帝拿住了小辫子去挡洛枝山。
洛枝山是川蜀总督,掌中的军权本就让陛下不悦了,看陛下的这个意思,仿如同不偏着洛家,那自己就更不该糊涂了。
景帝手攥着那份奏表,似笑非笑,“为个被抓进太尉府的儿子就给朕写了封八百里加急的奏表,这洛枝山也当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奏表上写着他不日便要到长安替这洛家宝请罪……独孤左相又是如何看的?”
“洛统领护子心切,微臣……”
“好啦,左相退下罢。”景帝仿似不想再听,打断了他的话。
独孤居正睹了眼景帝,见他并无太多不悦的样子,方才略微安下心,道辞了。
步出了建章宫,独孤居正盯着有些刺眼的太阳,叹口气。
洛家看起来是被陛下拿到掌心估摸了。
建章宫内,景帝一声轻笑,再一回拾起了那封奏表,又重重地放在桌上。
“淳于朗这小子何时这么鲁莽了?朕倒要瞧瞧看,他如何给朕一个交代。”
左相府内,洛氏亲身携着人守在前苑。
“去门边瞧过了?相爷还未回来?”
曾妈妈喘着气点头,“奴才方才又去瞧了一趟,相爷还未来!”
“这都过了下早朝时了,今日也没说有别的事,怎还未回来?”洛氏捏着掌中的掌帕,又左右踱起了步。
“相爷回来了!”一个丫头小跑着进了茶厅,“洛姨娘,相爷的轿子到了!”
洛氏刹那间停滞了步伐,匆促赶了过去。
“相爷!大哥的信我已然收到了,他已然赶来了长安,仅是可怜了家宝,不晓得受了多大的罪……”说着她又抹起了泪水。
独孤居正想到了陛下对洛家的微秒态度,心中一滞,他微微点头,又有些不耐,“行了,我清晰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去书厅了。”
洛氏身后一滞,连要讲的话也哽在咽部。
“相爷……”
独孤居正没有回首,径直地往书厅而去,到了书厅门边,他又命令道:“去把前苑侍奉过洛家宝的佣人都送去太尉府,告诉管大人我的意思,洛家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了。”
管家心中一惊,忙点头,“是,小的晓得了。”
长春馆内,独孤容姿一阵心烦意乱,桌上画了一半的画已然干透,可下一笔却未办法添上去。
“二姐,你给我的字帖我都练完了。”独孤容若进了长春馆的小书厅就瞧见了自个的二姐心神不宁地举着毛笔,那毛笔上的墨汁都滴在画的中间。
他忙开口喊道:“二姐!”
独孤容姿回过神,方才瞧见了独孤容若,微微一笑,“是容若来了。”
独孤容若递上了字帖,“二姐,这字帖我都练完了,师父走了往后我都寻不到人陪我练剑了。”
独孤容姿放下了掌中的毛笔,却又瞧见独孤容若翻起了桌上一本自己手抄的医书。
她开口说:“此是黄帝内经的一卷。”
独孤容若却瞧的爱不释手,“二姐的字写得好,这本手抄的医书比那字帖还要好。”
独孤容姿失笑,“不如你拿去写着玩儿罢,这些许医理也可以辨认一二。”
独孤容若点点头,“多谢二姐,二姐,我师父我何时回来?”
听见独孤容若这么问,独孤容姿笑纹微敛,垂眸道:“不会太长时间的,仅是办件小事。”
独孤容若方才略微安下心,“等他回来了,我也该练新剑术了,对了,二姐,你怎么瞒住父亲的?他倘若晓得了……会不会再把我关到程家去?”
独孤容若被他这急切的语调拉回了思绪,挑眉笑道:“我跟父亲说,你这个月铁定能把资治通鉴读完。”
“什么?二姐你不会罢?资治通鉴……资治通鉴我还未碰过呢!”
独孤容若急得红了脸,“父亲就如此答允了?不应该啊!”
独孤容姿见他这样子也笑出了声,“也活该你总被父亲处罚,资治通鉴我早便放在安明轩的书厅内了,你练剑的闲暇时候翻一番即是。”
独孤容若蹙着眉,“哎,还是二姐的脸大,倘若我跟父亲说,诗书春秋背遍了也不会答允我练武的。”
他又长吁短叹了一番,方才拿着那本手抄版的医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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