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上了一炷香后,那弥漫开的檀香味儿才算是熨平了她的心。
独孤容姿沉音道:“揆姑姑,让我一人在这儿陪一会儿母亲即是。”
揆姑姑踌躇了片刻,盯着揆氏的牌龛红了眼圈。
“容姿小姐,夫人生前最挂心的即是您啊……您那时还小,嫡小姐也护不了您,夫人的遗志即是托付景家护着您长大……”
说完,揆姑姑遮住嘴退下去。
独孤容姿毅然地跪在那绣了雪线的麻垫上。
“母亲……容姿知错了……是容姿错了!容姿错信小人荒诞了一世!您放心……容姿会把前一生的仇前一生的恨加倍讨回!”
她倏地想到了自己湮没于湖中之时,是倏然感到的那点温暖把自个的求生欲望叫醒……
是老天爷不忍自己荒诞一世不得善终?
她闭上了双眸,面容上的虔诚在檀香的微燎下愈加深邃。
佛祠的窗子透着清幽的月华,一点点洒在这清瘦的肩上。
那已是隐隐透着倾城之貌的面容也在月华的淬染下镀上了一层清冷。
紫烛青烟袅袅,升腾起悔恨和执念……
翌日的正堂中,盯着四个女儿问完安,独孤居正重重睹了眼他这回女。
昨日庐陵王府中之事,早便有密探报与自己了。
倒没料到,她这个骄纵无用的次女也可以有这份心机了……
洛氏先开口说:“夏妹妹的月份大了,今日妾便做主让夏妹妹在房中歇息,一会儿夏妹妹还得去大小姐的房中扬一扬这腹中的福气呢。”
独孤居正点了点头,“如此便好。”
滞了滞,他接着道:“容若昨日也来了信,过几日贾学士家的家学也放修整几日了。”
洛氏会意,忙笑:“妾可是时不时便让丫头老妈子们去查一查容若的物品呢,到时嫡少爷回来也不会着急手八脚的,彼时……大小姐亦是清晰的。”
边上的独孤容烟神情不善,轻轻地应一声。
“父亲……容若房中的笔砚四宝女儿也备下了。”
独孤居正理了理衣衫,“都回房间罢。”
他倏地又慢慢开口说:“容姿,你且不要走,为父有话跟你说。”
独孤容姿屈膝福了一福,“是。”
洛氏上下端详了一眼这独孤容姿。
听了世琴的话自己还有些疑虑,可今日一瞧,果真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