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笖二人。
白翼和白笖看向白子衿,他们喝点酒倒是无伤大雅,但小小姐若是不同意便不行。
“喝吧喝吧。”白子衿无奈道,“我无法喝,你们就帮我喝下这践行酒。”
“好。”
“我以水代酒吧。”白子衿站起身,浅笑的看着沉姣二人,端起水碗。
酒碗在空中一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五人神色皆飒爽,仰头一喝。
“干了!”
“干!”
明月悬挂在天幕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洒在大地上,洒在院子中,将几人笼罩得那么朦胧,似乎风一吹,这一幕便会消逝。
爽朗的沉姣一脚踩在椅子上,脸上是潇洒的笑,手里的酒碗不时扬起,说着要将入侵者杀个干净。
暮言望着沉姣,不言不语,眼里尽是温柔和坚定的陪伴。
就连较为漠然的白翼二人,都被气氛渲染得带上了笑,说起话来。
白子衿噙着浅笑,就这么注视着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在笑,此刻的每个人都是轻松的,可这笑容下面,尽是悲凉。
她终于理解了那句话。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粉唇轻启,白子衿喃喃自语,眼眶有些发酸。
这一夜,连风都比平时的要凉,要缓,似乎要为他们留住回忆。
沉姣已经换上了盔甲,那是沉家军专属的盔甲,沉重而又犀利,她手握着红缨枪,霸气而又让人觉得安全。
谁说女子不如男!
沉姣和暮言一跃上马,回首对白子衿飒爽一笑:“子衿!保重!”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保重二字。
白子衿站在大门前,一身白衣,虽然披着大氅,可此刻看起来却异常单薄,白翼和白笖立于她身后,蓝衣在夜里格外显眼。
再后面,是将军府的仆人们,个个眼眶湿润。
白子衿控制住自己发酸的眼眶,扬起最美的微笑:“姣姣,保重!”
世上佳言千万,可我只愿你平安回来,一定要平安啊……
“小姐,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郡主,保重啊!”
……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当宴席真正散去时,那一刻的怅然和心酸是没有多少人能承受的。
白子衿拢紧了大氅,今天的夜,格外的冷。
“小小姐,我们该回府了。”白笖不忍心的上前。
白子衿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良久后,只听得她一个字。
如这夜的风一般,微哑悲凉。
“嗯。”
冬凌和仙鹤经过一天时间,已经平静下来了,王妃只是对叛徒狠了点,她们又不是叛徒,不用害怕。
而且平时王妃对她们挺好的。
“王妃。”二人对白子衿行礼。
白子衿却完全不在意她们,她跨进房门,疲倦挥手:“今天你们不用守着我,都下去吧。”
二女一愣,接着有些慌。
王妃该不会是因为苍耳的事怀疑她们了吧,然后便不用她们了?
“王妃?”冬凌欲为自己辩解清白。
白子衿却已将门关上,她神色疲惫的坐到床边,手抓着大氅,靠着床柱轻轻闭眼,想要自我休憩一番。
门外,仙鹤抓住了冬凌的手,对她轻轻摇头:“王妃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想一个人静静,退一万来讲如果王妃怀疑我们了,现在解释也没用,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日久才能见人心。”
冬凌闻言,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仙鹤,叹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我怎么也没想到,苍耳居然是个暗线。”
提到苍耳,仙鹤沉默了:“我们先下去吧,冬凌,你要记住,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
“我知道。”
房内,白子衿将她们的话听得清楚,但却不想睁眼,因为她觉得太累了。
烈歌,阿落,伊人,瑶瑶,姣姣……
突然,一道黑影从窗外掠进来,他看到靠着床,一脸倦容的白子衿,桃花眼里尽是心疼。
他先将窗关上,才走到白子衿身边。
“媳妇。”薄唇轻启,凤惊冥邪魅的俊容上满是疼惜之色,白发在透进来的月光下熠熠生辉。
听到熟悉的轻唤,白子衿立刻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邪气俊容,本来还坚强的她立刻忍不住了,眼泪氤氲了她的视线,然后疯狂涌出:“凤惊冥,凤惊冥。”
她的声音是哽咽的,压抑的哽咽,听得凤惊冥心立刻揪疼。
“媳妇,我在,我在。”他连忙抱住白子衿,桃花眼中闪烁慌乱,轻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