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部堂,这重练绿营的想法虽好,只是朝廷那边怕是不会轻易的认同,如今剿匪为大,咱们暂且略过此节可好?”
上疏裁撤绿营,之前不是没人做过,但这些胆大的,想要揽不世之功的,一个个还不是都被官场这个大泥潭给生吞活剥了?
不说别人,就说堂下坐的曾涤生吧!新帝辅一登基,他就呈了三道奏疏,结果怎样?若不是有朝中的老臣劝解,他曾涤生早就做了刀下之鬼。
“略过?怎么略?这民团终是民团,军队就该是官军,不该是什么杨家军、曾家军、左家军!
看着朝廷的绿营兵,一战战的溃退、投敌,这是好事儿?
老子的水师团练、曾涤生的湘勇、左季高的楚勇,说白了就是私军,这东西要不得,未雨绸缪这话,你们该清楚吧?
若是民团胜了长毛贼,这民团该怎么处置,就地裁撤?那些个骄兵悍将能认同?
趁现在的功夫,裁撤旧绿营,建立新绿营,等战后,将这些勇营兵一概变成官军,才是最好的选择,此事早办好过晚办,这样吧!你们四人计较出兵之事,这裁兵组军之事,老子来做!”
杨猛这话说了,骆胡曾三人,一下就明白了杨老三的用意,这是在撇清避嫌呐!散去自己的勇营,那朝廷还会有多大的猜忌。
之前都以为这杨老三是个只会打仗的粗鄙武夫,现在看来,人家混官场的手艺。也是个中翘楚啊!
就在骆胡曾三人敬服的时候。左骡子的嘴角却泛起了冷笑。好个奸诈的杨老三,有了楚勇的前车之鉴,在场的四人唯有左骡子一人,才能理解杨老三的险恶用心。
这哪是为朝廷办事啊!恐怕新建的绿营,只听他杨老三一人的军令吧?这是要变官军为私军呐!这事儿做的,左骡子也只能敬服了。
杨老三的动作,怎么看都是为了朝廷着想,但杨老三的军队。太厉害!忠心也太强悍,左骡子不是没有试过拉拢,可任他左骡子的嘴皮子再厉害,也不如杨三爷三个字好使呐!
朝廷若是允了,只怕改朝换代,也在杨老三的指掌之间,明为一心为国,实则谋朝篡位,心机能用到杨老三这水准,左骡子直接就放弃了抵抗。这样深沉的人物,不是他左骡子能够对抗的。对上杨老三,只怕他左骡子直接就会变成叛逆,而杨老三则是护国护民的忠臣,战之不胜,不若委曲求全了。
骆秉章、胡林翼、曾涤生、左宗棠四人在堂下交换了一下眼神,也算是认同了杨老三的说法,剿长毛怎么做怎么是,只要你出力,朝廷那边就不会指责你什么。
但这事儿也要有分寸的,剿长毛涉及到了朝堂的根本大政,该避嫌的时候,就得避嫌,杨老三裁兵组军的设想不错,但得罪的人太多太多,这个时候,不是铜浇铁铸的金刚,就不能涉及这潭浑水。
骆胡曾左四人与杨老三不同,现在杨老三头上顶着下九江的大功,当得上是金钟罩、铁布衫,即使说些过分的话,朝廷也不会过分苛责的,别忘了这厮还顶着个杨三傻子的名头呢!
实在不成,他还能犯浑,换了骆胡曾左被朝廷质疑,那连一丝的后路也没有了。
“看你们的样子,这事儿就得老子去做了,你们也别闲着,都会去各干各的吧!记住,剿匪之时,别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歼灭长毛贼的军队才是上上之选。”
说完这话,杨猛端起茶盏就准备送客,可说了这么多,一丁点的正事儿都没唠,胡林翼不由的急了。
“杨部堂,这洋枪的事情……”
“哦……洋枪呐!这事儿就以从外洋购买为主吧!之前我与曾夫子考校过这事儿,曾夫子不应承,怕是天下人都不应承,自造这事儿,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太杂,如今向朝廷请示这事儿,可比裁兵的麻烦大,再说吧!”
重组绿营是个小事儿,这在杨猛看来是手拿把攥的,洋务才是真正的大事儿。重组绿营,迫在眉睫,也有现成的例子可以引用,自剿匪以来,民团打的确实比官军要好得多,绿营是兵,勇营也是兵,至多将数量压一压,朝廷那边也会应允的。
至于洋务,就是真正的难事儿了,曾夫子不想干,这事儿杨猛就不好直接安排,不情不愿,不如等曾夫子上杆子,无非洋务的事情云南在做,杨猛缺的只是官面上的支持而已。
“敢问杨部堂,外洋购置与本地自造,有什么区别呢?”
胡林翼不是傻子,从外洋购置洋枪洋炮,各地的督抚不是没有做过,购置的数量受限只是一个小的方面,军队的器械五花八门才是真正的问题。
不说枪炮的事情,单单拿出一个洋药说事儿,大清的土药,单说威力的话,也不错,但与洋药一比,差的就厉害了。
庚子一役的时候,就有官员试过,同样的鸟枪,用洋药能打七八十步,用同样的土药只能打三四十步,土药多一些也能加大鸟枪的射程,但炸膛的危险就大了好多,一半之差啊!
就这洋药一样,就能在火器上看出差距,而且之前购置的外洋火器,还有一大缺点,那就是弹药自给的问题。
胡林翼虽说是官宦之后,但真正的上位还是以兵事起家,他对这些火气多少有些研究,许多外洋的火器,用洋人的弹药是一个威力,用了自造的,也就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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