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低垂着眉眼,逆光而立,辨不清容颜,但是手中嗡鸣的青翼却昭示了她的身份。
黑色披风和着长发猎猎飞舞,她缓缓抬起眸,肌肤剔透如月,浑身流转着寒魄般的气场,但是那双黑瞳,却如斩不断的夜,永远看不到底,叫人莫名的畏惧。
“楚鸢……大人……”
青黛面色灰色地盯着来人,再看魏清,同样是一脸震惊。
离墨目光往里一扫,就见长孙一澈侧身倒在血泊中,五指死死地揪住自己的心口,几乎要将一颗心挖出。
“我杀了你!”
那声音低沉沙哑,话音刚落,离墨几乎是在瞬间勃然大怒,手中的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青黛斩去。
青黛自知躲不过离墨的剑,她眼中光一闪,倏地抄起地上的面具,向离墨击去。
一个银白的物体飞来,离墨赶紧伸手去接,剑锋随之一错,剑气从青黛脸颊擦过,她立马爬起来,趁机飞身跃出窗户。
“拦住她,留活口!”
离墨厉声,魏清颔首,立刻追随而去。
而离墨立在原地,摊开手一看,却是被怔的倒退了一步,如受重创!
“这是……”
这不是城雪的面具吗?!
怎么回事?城雪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圣都皇城?
“长孙一澈!”
恍惚中,离墨赶紧丢下剑,冲到长孙一澈身边,刚想将他扶起来,他又是一口血喷在了自己披风上,离墨立时大惊失色。
而她怀里的男人满身冷汗,发丝凌乱,一双眉紧紧锁住,仿佛陷入梦魇,唇边亦是不断有血沫渗出。
“长孙一澈!你醒醒啊!”
离墨用力地摇晃他,震颤的黑瞳紧紧盯着空中满月,此时那本皎洁的月亮却无故溢出一缕血痕,格外阴森恐怖。
血蛊入脑了!
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抱着他,似乎又看到了明川被活活烧死在自己面前的情景。
那种绝望而崩溃的感觉,叫人除了流泪,再也无能为力。
“太医,传太医!”
那声音,近乎歇斯底里,离墨破声大喊,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她自己空洞的回声,“人呢?有没有人啊!”
她的喊声如锥子刺进男人的心口,长孙一澈被汗水打湿的睫毛颤了颤,悠悠地睁开了眼,呆滞地盯着离墨的脸。
离墨低头,见他醒了,顿时心中大喜,刚欲开口,哪知对方血眼里闪过一抹光,猛地闪电出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你……”
离墨震骇地盯着身下的长孙一澈,他掐的那么用力,连指骨处都是一片苍白,面色渐渐转为青紫,离墨目光涣散地凝着他,嘶哑道,“为什么?”
命脉被他扣住,她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
长孙一澈忽然低低笑了起来,那声音似从地下传来,却也是在颤抖,“该是我问你为什么才对。”
他直直地看着她,两人此时离的极近,他压迫的呼吸喷在自己冰凉的面上,离墨能清晰地看见他滚着血水的双眸,似厉鬼似怨灵,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想要杀我,是吗?”离墨迎上他的目光,试图掩饰心底的悲凉。
“是你想要杀我!”
他骤然暴呵一声,手上的力又紧了一分,双瞳变成更为诡异的猩红色,“你真的和那北冥中人好了吗?你真的没有对我有一分一毫的动心?是不是他把你安插到我身边,是不是连你都想在我心口上再刺上一剑!”
血蛊入脑,长孙一澈话语激动到了语无伦次,他突然松开离墨,就当离墨准备喘一口气的时候,他却猛地双手发力,一把撕开了她的披风。
披风上绣着的珠玉玛瑙顷刻滚落在地,发出一地琳琅声,里面雪白的衣衫露了出来,每一寸都将女子玲珑的玉体突出的恰到好处,寒意袭来,离墨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离开我!”
离墨震惊地盯着他发狂的样子,完全没料到会这样,而他双手如钳狠狠刻入她的双肩,用力地摇晃起来,“先是明川,再是姜尧允,现在又是那个北冥中人,最后你又来勾引我,你还有完没完?尚离墨你说啊,到底谁才是你的姘夫!”
“啪!”
见他情绪越来越可怕,离墨扬手就是一耳光抽了上去,挣扎道,“长孙一澈,你撒的什么混!”
“反了你了,看来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今天我就告诉你谁才是你的男人,谁才有资格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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