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结党营私,可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与笃定胤禛日后会得继大统的年若兰不同,胤禛本人,此时无疑是要挣扎的多得多的,有太多的谋算和不确定,让他整个人在这段非常时期里变得心浮气躁,实在是很难如以往般冷静的做出判断,是以此事在听了年若兰的话后,情不自禁地便说道:“许是皇阿玛心中真的定下了人选。”
“那爷以为,皇上属意的人会是谁?”年若兰弯曲着手指一下一下的蹭着胤禛颈部的皮肤,胤禛抓住了那只捣乱的小手,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年若兰见状便也不再说话,微微闭上眼睛,做假寐状,胤禛靠在身后的金钱蟒靠枕上,抓着年若兰微凉的小手,思绪却不知道飘散到哪里去了。
如此,又过几日,朝廷上的立储风波越加激化。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联名保奏胤禩为储君,朝中诸大臣复议者甚多。
康熙帝见状,沉吟不语,心里却对胤禩结党营私的行为大为忌惮。这位乾坤独断的皇帝连当初的太子都容不得,又岂能让八阿哥来觊觎皇位。于是,直郡王被瞬间贬入尘埃的情景再次出现,康熙帝召众皇子至乾清宫,当众宣称: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党羽相互勾结谋害胤礽,将其锁拿治罪。
八阿哥胤禩当场便震惊到言语不能,从天上摔到地上的滋味,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皇阿玛所言,绝无此事,八哥是冤枉的,皇阿玛勿要听信小人谗言!”九阿哥胤禟与八阿哥一向交好,此时见了好兄长落难,立即挺身而出,情真急切地连连说道:“儿臣敢拿性命担保,八哥绝不是这样的人,皇阿玛定是错怪他了!”
“放肆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了这个孽子!”康熙帝冷笑一声,从龙案上甩下一张明黄色的秘折,指着底下的胤禩道:“你等且都看看,这个孽子都做了什么!”
九阿哥胤禟牙一咬,伸手把摔在地上的折子拿起来,迅速一浏览,霎时冷汗如雨下,折子竟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胤禩与众大臣交往的种种细节,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出了什么样的约定许下了什么样的好处,竟是丁点不漏,尽数承与纸上,似是记录之人当时就在左右一般。
秘折不仅让胤禟心如擂鼓,便是在那里等着看好戏的三阿哥等人,也免不了汗如雨下,在心里面疯狂猜测着,是不是自己私底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也全都被人记录在案。
但凡往细处一想,无一不觉得天旋地转,后背顿生凉意。
康熙帝见众人俱都面色惨然,心里面怒火更加炽烈,怒道:“来人啊,把胤禩这个不孝不悌的东西给朕拘拿起来,压进宗人府!”
“皇阿玛不要……皇阿玛手下留情……八哥无此意!”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等人纷纷上前,挡在胤禩身前。特别是九阿哥,他脾气颇为乖戾,暴烈,此时见康熙帝大有不顾亲子之情的念头,猛然大吼道:“皇阿玛若是要处置八哥,就连儿臣也一块处置了吧!”
“你这孽子!”康熙帝怒火攻心,当下想也不想抬起脚来一脚踹向九阿哥,胤禟被康熙帝含恨踹中胸口,惨叫一声,倒了下去,一旁地五阿哥见胞弟有危险,再也不能旁观,猛地扑倒康熙脚边抱着康熙帝的大腿,满面是泪的苦苦哀求着。
胤禛也一脸急切地大声道:“皇阿玛息怒,皇阿玛息怒!”
众位看呆眼的阿哥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哀求康熙帝平息怒火。
半晌后,至始至终脸色煞白一片的八阿哥,重重地一个头磕自爱地上,大哭道:“万事都是儿臣的错,请皇阿玛保重龙体。”
十四阿哥连连求情:“皇阿玛,皇阿玛,八哥仁和宽厚,对兄长恭敬,对弟弟没宽和,待皇阿玛更是敬重孺慕,万没有什么结党营私的念头,情皇阿玛明察秋毫!”
康熙帝脸色阴沉,胸膛起伏不定,一双眼睛在众阿哥们身上流转不休,不知道过来多久后,他重重地闭上眼睛,吐出了一口气,挥手道:“即日起八阿哥胤禩革去贝勒位,禁足家中,无旨意不得外出一步!”
虽是被革了职,但起码小命保住了,九阿哥等人松了口气,胤禩则是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用着沙哑无比地声音道:“儿臣不孝。”
康熙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面的忌惮与厌恶,丝毫没有减少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