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开始微微颤抖着,仇恨与被愚弄的屈辱在她的心间回荡着。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房门嘎吱一声响了起来,却是同屋的夏荷与夏冰回来了。木棉神情一变迅速的把妆台上的纸张塞进了袖口中。
“你们回来了!”木棉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夏荷性子温柔,闻言回了声:“木棉姐。”倒是那个夏冰,她年纪小又有点小性儿,对于木棉能够成为彭厨娘的干女儿一直赶到很嫉妒,认定了对方就是一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所以一直与木棉不太对付。
“哪有木棉姐姐您那悠闲的好命啊!咱们可没有什么干娘给开小灶!”夏冰撂着脸子嘟嘟囔囔地说着,若是以前的翠如此时听见对方如此讥讽自个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苦难,她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了,又哪里会理她这种小丫头片子,遂只当没听见,转了个身往自个的床榻那头去了。
“不过是个破了相的丑八怪而已有什么可神气的,哼!”
“行了,你小声些,别说了……”
木棉钻进自己的床帐中,把着四周四角仔细的掖好,明日还要早起,她需要休息。可是躺在床上,木棉却无论如何也是睡不着觉的,有许多的回忆止不住的在她的脑海中回放着。她想起了自己的主子,不是现在的这位大名鼎鼎地皇贵妃娘娘,而是当年雍亲王府里的耿侧福晋,那是个并不十分美丽但性格却很宽厚的女子,她待下人很好,尤其是木棉,两人虽名为主仆,但木棉知道主子是拿自个当妹妹看待的。
木棉打心眼里喜欢她,感激她,希望她能过的好。
可惜,上天似乎根本就没听见过她的祈祷,木棉的主子后来病死了。在死前,耿氏曾经满怀感慨地对她说过,老天既然意外的给了她七阿哥,肯定就会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所以她才会薄命,不过她不怨,因为值得。一开始的时候,木棉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等到主子死了之后,木棉开始发现有什么东西开始不对了。
她先是以莫须有的罪名被从七阿哥身边强行赶走,直接被贬斥到了最脏最累的地发去干活,每日吃不饱穿不暖,起早贪黑的干活,还要接受有人故意的刁难和磋磨。有多少次,木棉都认为自己早晚不是死在别人手中,就是受不住折磨,自行了断。
在黑暗的绝望中度过了一日又一日,就在木棉自个都已经完全麻木的时候事情却出现了转机,有人把她从那地方救了出来。后来她才知道救她的那个人是当时还是测福晋的年皇贵妃。多么可笑又是多么滑稽的事情啊,要知道在以前,木棉心中不知道暗地里诅咒过这位多少次,说了多少次难听的话,可是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伸出援手的偏偏也是这位。她自个趴在被窝里撕心裂肺的嚎啕了一宿,再睁开眼睛时,她就不再是翠如而是木棉了。
拜了彭氏为干娘,兢兢业业地学习着药膳知识,除了想给自己找条出路外,木棉也有着一丝报恩的心里,她希望有一天,皇贵妃娘娘也能吃上自己煮的药膳。无论她当初的施手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对木棉来说,那却是让自己活着爬出地狱的双手,所以她真的是打心眼里感谢这位主子的。从最基础的学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地,木棉在药膳一道上开始进溢起来,而当那日,干娘把八反八畏的知识告诉给她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模模糊糊地念头突然就出现在了木棉的脑海之中。她清楚的记得,在主子病重前的那半年的时光里,当时还是格格的钮祜禄氏可是没少煮一些汤汤水水地滋补品端过来给主子喝的。
钮祜禄氏十分擅长厨艺,做的东西,主子也十分爱吃,每次都是赞不绝口的,有几回,做的多了,主子还分给自己喝了一些。木棉记得那也是一道乌骨鸡汤,里头放了许多东西,其中有一味就是雪莲。之所以记得这样清楚,完全是因为当时主子还跟钮祜禄氏格格说过:一道鱼汤而已,怎么还放这样贵重的东西?
钮祜禄氏当时是怎么说的了呢?木棉有些记不得了,但是她却记得最后,主子吩咐过自己在私库里绞了五十两碎银子给钮祜禄氏,说是,钮祜禄氏姐姐日日为她熬着滋补的汤水,心下已是过意不去,又怎么能让其再为自个颇费?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
木棉双拳骤然紧握,牙齿得得得地咬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