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亲王回府时身后还跟着两个拖油瓶——弘暦和弘昼。
慧太皇太妃满心怒气看到这两个也不得不暂时咽下去二, 先关切一二。
不管当今是真疼爱兄弟还是装的, 但当今即位后就把紧邻养心殿的三所殿收拾出来给弟弟们居住,三日一亲问功课, 五日一考校弓马却是事实。如此看重, 自然无人敢怠慢。
“今儿怎么出宫了, 谁跟着出宫的?侍卫可带足了?……”
弘昼吃完一个拉糕,抹嘴道:“咱们功课得了头名, 大哥说允我们出宫清爽清爽。”
弘暦眉头跳了两下, 皮笑肉不笑的瞪了一眼弘昼, 扭头道:“回太皇太妃,孙儿们今儿出宫,原本打算略逛一逛就回宫, 只是路上遇到王伯,就来给您请个安。”
“好, 好。”慧太皇太妃笑容满面,看出两个孩子也不乐意留在这儿,就把人打发去找自己的孙子玩。人都来了,与其把人撵回去得罪,还不如和自己孙子拉拉交情。
哪怕是弘昼,也自小学会看眼色, 自然知道他们来的不凑巧, 顺水推舟去找弘昱他们。
人一走, 慧太皇太妃就道:“好端端的, 你把这两个祖宗带回来做甚么, 若有个磕磕碰碰的,你仔细宫里那两个寻你麻烦。”说着落寞一笑,“到底不必以前了。”
先帝还在的时候,哪怕胤禔被关着,她也不会顾忌两个王府的妾室。现在么,人家才是住在寿康宫的人。
直亲王笑了笑,“儿子遇到他们,也不好不问一问,谁知这两个不认生,竟就跟我回来了。”
说起来,他也有些感叹。老四的孩子,倒跟老四一点都不像。或许与这些孩子,都是被当今教导出来的有关?
想到苏景不仅用他,而且还委以重任,居然敢把手上最厉害的精兵都放到他手里,直亲王到此时都还有些感慨。
扪心自问,若是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一步。当今,确有大气魄。
眼角余光看到从开始就站在慧太皇太妃身后一言不发的张氏,直亲王道:“额娘叫儿子回来,可是张氏做错了事儿?”
没想到直亲王甚么都不知道就下了断语,张氏有些心凉,然而却不敢开口为自己辩驳,她知道自己在直亲王心中远远比不上原配伊尔根觉罗氏,又没能生下个阿哥,在王府中本就气短,况这回她的确犯了错,还敢说甚么呢?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慧太皇太妃怒火又腾腾烧起来,把事情来龙去脉一说,连直亲王一并骂了,“你也糊涂,人到王府这么久,莫非竟不知道是裹了脚的。你若早些知道,早令人放掉,眼下那脚想必都看不出来了,也省的额娘提心吊胆的。”
这些日子,随着胤禔重得圣宠,来直亲王府交际的人一日比一日多,人来人往的,要哪个眼尖的内眷一不小心撞上那个张曦,再有点坏心眼一状告到御前,岂不是飞来横祸?
直亲王看慧太皇太妃气的不轻,虽不觉得此事有慧太皇太妃想的那般严重,但也不想在这时候触霉头,摸了摸鼻子,正要服软认错好好哄慧太皇太妃几句,张氏身边的大丫鬟桑枝突然急匆匆进来。
“出甚么事儿了?”不等张氏开口,慧太皇太妃先撩了眼皮子没好气的问道。
桑枝哪敢不答,只好老老实实道:“曦姑娘不知怎么和英贝子遇上了,英贝子非要曦姑娘把鞋脱了给他瞧一瞧。”
“这个……”
这下不止是慧太皇太妃,就是直亲王脸上也不好看起来。都是宫里出来的人,张曦这套把戏就是他们玩剩下的。甚么恰好撞上,王府里的奴才个个精明的跟鬼似的,岂会让弘昼他们撞上张曦。
这显然是有人听说府里来个万岁宠爱的弟弟,有意为之。
慧太皇太妃蹭站起来,指着张氏的鼻子骂道:“你,本宫回头再收拾你!”说罢被直亲王和老嬷嬷一左一右搀扶着匆匆离去。
本想跟上的张氏却身子发软,滑坐在了地上。
养心殿前殿抱厦里,苏景穿着常服神态放松的倚在榻上,含笑听弘昼比比划划的说书。
“她脚只有这么一丁点长。”弘昼用手比了个半截巴掌宽的距离,“脚趾和脚背还团起来了,就像,就像……”他抓了抓头,突然击掌道:“就像是大哥您给福慧他们做的玉球。”他把脚提起来,嘻嘻笑道:“我们满族姑奶奶的脚是平的,汉女的脚是圆的。”说着说着他流露出点惋惜的神色,“就是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不肯把她脚上的布给拆下来让我走近瞧瞧。”
看到弘昼说的眉飞色舞,弘暦一拍脑门,简直甚么话都不想说了。
苏景耐心的听他说完,指着魏珠道:“给咱们英贝子上杯茶,说这么半天,该口渴了。”
“可不是,嗓子都冒烟了。”弘昼嘻嘻哈哈的,接过茶一饮而尽。
苏景看他喝完,把人叫到面前,“你觉得,那双脚好看么?”
弘昼愣了愣,摇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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