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
“快说!”梁九功不耐的起身一脚踩在萨勒已经露出骨头的手上,在哀嚎声中道:“实话告诉你,今儿咱家来的时候是领了万岁口谕的,万岁说了,一定要把实话问出来,否则就从你开始,把乌雅家满门一个个拖来。萨勒……”梁九功蹲下身子,提起萨勒的头发望着他冷笑,“你就算不孝顺你老子,不管你兄弟,总不会连你自己的儿女都不心疼了?”
“公公,公公,您高抬贵手啊,您杀了我,杀了我罢。”萨勒是真的急了,原本抱着必死之心的他体会到比死还可怕的恐慌。
“饶了你,到时候万岁面前谁替咱家求情?”梁九功拍拍他的脸,嫌弃的把人甩开,用帕子擦着手慢慢道:“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咱家也是想不明白,太孙可是德妃的亲孙子,怎么你反而像是被迷了心窍一样,竟要谋害太孙?”
这句话一出来,萨勒顿时傻了。
谋害太孙的格格跟谋害太孙可不一样。那不近视杀全家,是要诛九族啊!
他连德妃都顾不上了,急道:“公公,小人怎敢谋害太孙,德妃娘娘只是让小人想法子除了乌喇那拉格格,让她把嘴闭上,无论如何,德妃娘娘也不会对太孙动手啊。”
“这么说,果真是德妃令你在东宫做手脚?”
萨勒心急之下,没听出话中的陷阱,赶紧将事情老老实实说了出来,“是,太孙回京那一日,娘娘宫里的大宫女兰香亲自来传信,说娘娘有令,太孙身边的乌喇那拉格格趁着太孙离京,在东宫胡作非为,惹出不少事端。娘娘不想太孙回宫后还要为一个小格格烦忧动怒,又不愿因她坏了与二阿哥的祖孙之情,就让小人想法子,把人悄无声息给除了。”
“你就照办了。”梁九功望着他冷笑,“萨勒,你可别糊弄咱家,你是内务府的老人,就算是德妃,这说辞也瞒不过你罢。”
这是自然,漏洞百出的说辞,哪怕是骗一个才进宫的小太监都骗不了,何况他这种内务府的老油子。
“到这会儿,不敢欺瞒公公,小人自然不信,不过娘娘交待的差事儿,自然要办妥当。只是毕竟是服侍太孙的格格,不是宫女。所以小人打听到这乌喇那拉格格小时候一沾了桃花粉就出疹子后,便想起太医院分给东宫庶妃和格格们请平安脉的太医。”
梁九功都有点佩服萨勒了,“所以你就把闺女许给了他的儿子,你也是不容易,为了办主子的差事,亲闺女都不要了。咱家听说,那儿子,是个傻的。”
萨勒没吭声。
梁九功忽然道:“你也知道德妃无缘无故要动一个小格格是为了十四爷罢?”
这一次萨勒豁然抬头,望着梁九功的表情真的像看到从地府爬出的食人恶鬼。
“所以萨勒只查到德妃让他杀人之前见过十四?”
在康熙面前,梁九功就像是之前的萨勒,弯腰躬身,乖的似一只兔子,“回万岁,萨勒说他只是猜测怕是乌喇那拉家有人得罪了十四爷,又或……”梁九功顿了顿,“又或是的确是德妃娘娘怕乌喇那拉格格不安分,惹太孙烦心。”
“她担心弘昊?”康熙脸上像刷了一层漆,“朕问你,德妃久病,永宁宫是朕下旨封禁的,十四为何能进去见德妃?”难道如今他这皇上说的都不算数了不成。
梁九功低声道:“回万岁,是您看了太孙的信,下旨许太子和十四爷每月两回前往永宁宫给德妃娘娘请安。”
梁九功这么一提,康熙想起来了。的确,是当初他看了弘昊自江南送回来的一封又一封明里暗里为德妃求情的书信,想到德妃数十年服侍算是尽心尽力,深得他意,又生养了三子三女,因此网开一面。
“是啊,朕是看了弘昊的信!”原本神色平静的康熙突然暴怒,咆哮道:“狼心狗肺的东西!”
梁九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恨不能自己突然聋了瞎了,更不想知道康熙话里指的是谁。
“让人把萨勒这个狗奴才抬去喂狗,再给朕盯紧了永宁宫!”
“奴才遵旨。”梁九功看到康熙的神色,一直贴身服侍的他很明白康熙眼里压抑的杀意,知道这差事他要是办砸了,自己的老命也就丢了。
“弘昊醒了没有?”
“太孙在等着您一道用晚膳。”
康熙吸了一口气,缓缓道:“让御膳房再添两道弘昊最喜欢吃的白鸭丝和三鲜虾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