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颊流着,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的眼神缠绵悱恻,似有千言万语。
她心头发沉,似堵着一团棉花,呼吸不畅。
看着他扶着韩铭,在自己的面前不动,她暗暗咬牙,又继续说道:“五年前,不,快六年了,在那首轮船上,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的眼睛一下子红了,隐约有泪光。
她转头看着唐恺:“他知道当时的一切。”
她回过头,继续看着顾奕。
“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选择了离开你。”
“顾奕,我曾爱你,可我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她眨了下眼睛,要流出的眼泪又慢慢地咽了回去。
她轻轻张口呼吸,又继续叙说。
“十八岁的时候,我被绑架,受尽苦难,差点丢了性命,你记得的。”
“在顾家的那些年,我被指空杀人,我呕心沥血工作……换来的,不过是你的践踏和伤害。”
“我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恩爱,我看着你,为了别的女人想要弄死我。”
“……”
她沉吟了片刻,情绪稍微平复了些。
“你不知道我在那首轮船上的经历,你无法理解我那时候的绝望和悔恨。”
“顾奕,我对你的感情,在那个时候,已经消磨殆尽了,我不爱你了,我不要你了,我早放弃了关于你的一切。”
“噗!”
顾奕胸口一闷,一口血吐了出来。
她的语气不重,可每个字,就像雷霆闪电,暴击着他的神经。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眼底清明。
“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意选择的。”
她上前去,挽着唐恺的手臂:“我们走吧。”
唐恺看着她,眼神灿烂温柔,他知道,她所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当年在轮船上,他看着她的样子,清晰地记得她不爱顾奕了。
所以,现在,她出现在日本,答应和自己结婚,他基本不没有怀疑。
他带着她,连夜回到别墅。
她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到了床上。
唐恺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明天,我们去把源源接回来。”
今晚她的举动,让他吃了定心丸。
他那么疼她,又怎么会舍得分开他们母子。
“好。”沈念深累极了,很快就睡着了。
下半夜,雨已经停了。
夜空蔚蓝,星月从云层里露了出来。
顾奕开着车,带着韩铭到医院外,将车停了下来。
他下了车,扶着车子,走到另一边,把韩铭从车里扶出来,身子一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有保安人员发现了他们,大喊:“快来帮忙。”
叶以菲正好从医院里出来,听到声音,上前去,就看到了他们,一脸震惊。
顾奕的车子多处被撞坏,车轮上全是泥和污屑,他和韩铭,看起来都伤得很重。
立刻有医护人员抬着单架从医院里出来,将他们抬了进去。
叶以菲这一次是来日本参加医疗研讨会的,正好是这家医院,她刚刚才结束了一个手术研讨会,现在遇到顾奕,就留下来了。
顾奕的头被撞伤,初步估计是开车撞到了障碍物,他发高烧了,烧到四十一度。
第二天中午,他才醒过来,高烧仍然未退。
叶以菲端了粥递给他。
他看着白粥,直皱眉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无奈地将粥放在一旁:“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昨天晚上?他定神一想,头痛欲裂,沈念深的那些话,仍然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至于其他的事,他一直高烧得迷迷糊糊的,就不记得了。
“韩铭呢?他怎么样?”
她的神色黯淡:“他还没醒。”
他挣扎着站起来,身子一震,差点跌坐回去,叶以菲扶着他,他才站稳了身子。
他们来到病房,顾奕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韩铭整个人都有点变形。
叶以菲走到他的身边:“他看起来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但只检查出几处外伤,并不致命。”
他卷起韩铭的袖子,发现手臂上有几个针孔,是静脉注射造成的。
“他被注射过一些毒药。”
安全局的特殊部门,曾用一些药物来灼烧人的疼痛神经,可以让疼痛感增强几倍,甚至是几十倍,超出人体的承受极限,再配合催眠等一些针对人体精神的方法,没有逼供不出的犯人。
而药物,二十四小时后,会在人体内分散,一般情况下很难查出。
这些方法,他们会用,唐恺早在十年前,就得到薛启华医生的帮助,他也会用。
他想到了薛医生的一些药物配方,给叶以菲写了几种药物名称。
“你检检他血液内这几种物质的含量。”
叶以菲点点头,她刚一接过,顾奕“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又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