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的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个生态项目,的确是他们一起做的,但那时候,沈念深是顾沉的助理,他和顾沉是竞争关系,他硬生生横插了一手,抢夺了这个项目的价值,那时候,他们闹得不可开交。
沈念深心下紧张起来,自己以前怎么会给他当助理?自己不是有沈氏集团吗?
顾奕继续说道:“也是因为你,我们的教授才出面规划这个生态公园,深深,这个公园,对我们意义重大。”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笑得温软,笑容却是冷的:“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他的神色一暗,隐隐有些寒意,孩子们觉察不到,但她看得清楚,他明显有些不高兴。
从他把自己带回来,他一直都在讨好自己,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他是有脾气的,一次一次地忍着。
片刻之后,他扬了扬嘴角,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她没有反驳自己胡说八道,证明这些事情,她都忘了。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个男人在算计着什么。
“让孩子们去吧,那里是咱们家的地盘,我提前安排好,不会有事的。”
他认真笃定的样子,她突然就有点相信他了,他会保护儿子的安全。
她看向儿子,只见小家伙眼巴巴的看着她,脸上写着三个字:好想去!
“到时候再说吧。”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接下来的几天,顾奕去了趟顾氏集团,学校和生态公园都是顾氏在背后经营,他去做了安排。
孩子们从学校带回来野营要用的物品清单,顾奕强扯着她,带着孩子们去商场,买了帐篷和必备的用具,回到家里,他又教他们必备的野营知识。
沈念深站在落地窗下,看着他在花园里地教孩子们搭帐篷,儿子的笑声不时传来。
沈源一学就会,他搭好了一个帐篷,沈郝在帐篷里钻出钻进,高兴地喊着“新房子!”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十分温馨。
她心头微动,这样的画面,对于儿子来说,弥足珍贵。
顾奕蹲在草坪上,他转过身来,看着窗下的她。
她怔了下,转身上了楼。
野营的时间安排在天气晴朗的周三,他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乘坐校车,去了生态公园。
太阳没入地平线,天幕暗了下来。
森林营地里亮起了灯,照着一座座小帐篷。
不少孩子被野外的新鲜事物吸引了,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负责照看孩子们的教工人员拿着袋子上前来:“把你们的手机都交上来,不许携带电子产品,不许玩游戏,然后进帐篷,准备睡觉。”
沈郝的手放进自己裤子后面的兜里,摸了下自己的手机,然后伸出手,将沈源递出去的手机接了过去,放进袋子里,然后张东西望。
教工人员见他放过手机了,就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看着他走远,他松了口气,摸了摸后面的裤兜,钻进了沈源的帐篷。
森林的上空,星星从云层里露出来,闪烁着银辉。
沈念深在家里坐立不安,到了晚上十点,她被顾奕硬生生按到了床上睡觉,他紧紧搂着她:“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别担心。”
她凶巴巴地看着他:“儿子又不是你带大的,你当然不担心了。”
她从来没跟他提这些事,现在情绪有些失控,一开口,眼睛就红了,死死地瞪着他。
刚开始的时候,她生病,精神不稳定,儿子天天呆在医院的无菌病房里,她经常听到他病危的噩耗,他那么小,那么脆弱,她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在儿子病危、医生已经放弃抢救的时候,她四处求人,甚至不惜挟持主治医生,被周围的人说成是精神失常。
后来,她拼命赚钱,找医学专家研发新的药物治疗儿子……
这其中的苦难,要怎么跟他说?这个会在最危机关头,抛弃自己老婆和孩子的男人,他能够理解吗?
漆黑里,她通红的眼睛闪着精光,情绪涌动,一点一滴,都是对他的控诉。
顾奕心头一窒,抱紧了她:“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尝尽了失去她、生不如死的痛苦,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或多或少,能够理解她的那种痛苦。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抚着她,想要让她平静下来。
滚烫的吻落下来,她颤抖了一下,心里慢慢地凉了下来。
他低头看着她,她虽然平静了下来,但很冷淡,她的心此刻是凉的。
他面色沉下来,隐隐有些发怒。
沉默了一会儿,他幽幽地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我们去找孩子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