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被点穴,而是亲眼看见有人死在她面前。
加上婉婉,加上九儿几人,再加上这丫鬟,五人!就单单是今天,这府里便有五人丢了性命。
在这里,人命就当真那么不值钱吗?
可若是刚刚这丫鬟不死,那么现在死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在这府上,恨不得她死的人那么多,是不是她若放过别人,别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吓傻了?”
清亮的男声伴随着花香将她拉回到了现实,尹如初回过了神,只见一道玫红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秦煜已经换了之前那套大红的长袍,现在这身是更加骚气的玫红,衣襟、袖口和下摆有银线勾勒出的牡丹,将他本来就太过俊秀的脸衬得更精致了不少。
见她没回话,他这才眼眸一转,随手执着藏在袖中的折扇往她身上一动,解了穴。
“下巴脱臼会接么?”他看着她那惨状,又问。
尹如初看了他一眼,然后很是坚强伸手替自己做了复位。
不要说是下巴脱臼了,这么些年下来,现在就算给她一堆打散了的白骨,她都能给拼出回去。
秦煜看着她吭都没吭一声,撇了撇嘴,“可以可以,入门三年,可以改行当跌打大夫了。”
她翻了翻白眼,“我这是久病成医。”
“我七哥虐待你了?还是将军府虐待你了?还久病成医呢。”他懒洋洋倚着床栏上,一脸的不信。
尹如初看了看地上那还在冒血的尸体,有些不服气,“怎么着?这丫鬟不是证据?我腿上这伤不是证据?”
秦煜挪了下位置,坐到了她身边,好看的双目笑眯眯地弯着。
“这丫鬟是想杀你不假,但人却不是我七哥的。至于你这腿伤……不也是你自讨苦吃吗?”他眨了眨眼,忽然来了兴致,“话说你都忍了三年了,怎么突然就不忍了?”
她翻了个白眼,“你倒挺会帮你七哥说话啊。”
秦煜勾了勾唇,打开折扇摇了摇,“倒不是帮他说话,而是我清楚七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进府三年了,他可曾真的对你动过手?这才的脚伤,不也是你自己挣扎弄的?他不过就是要你服个软罢了。”
尹如初闻言呵得冷笑了一声,“那还得谢谢他这三年的爱护了,只要不受伤,精神刺激都不算事了呗。十三爷您走好,我和您也谈不到一块。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要休息了。”
对于她的不客气,他笑眯眯地并不放在心上,“七嫂这是过河拆桥吗?今天我可是救了你两次!你都还没好好谢谢我,就要送客了?”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加上早上那顿,我一共欠你两顿,可以了吗?”她知道自己的礼实在轻了些,但就她目前的情形看来,也确实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与其在这空头说大话,还不如日后找机会好好把恩还回去。
“啧啧。”秦煜闲闲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随手丢到她床上,“亏得我特意回府送药过来,结果也就换两顿饭。”
“不然呢?”她抬头看向他,嘲弄勾起唇,“以身相许你要吗?”
若是从前,她是铁定不会说这种话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痴肥如猪的将军嫡女,就算是倒贴,别人还避而不及呢。
他看着她肥大的脸,俊秀逼人的脸盘笑得格外欢畅。
“七嫂,你若以身相许,那可就是叔嫂私通,皇室乱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