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已经坐在了同一条船上,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沉了下去吧,只能孤注一掷,拼死抵抗。现在这条船还是沉了,我也就无话可说。杨市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不是邱海泉处处与你为敌,我何海波会不会在这?”
杨志远说:“知道你何海波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其实不在于邱海泉,也不在于于小伟和于海天,归根究底,就在于你自己。你就不好好想想,你们这条船是条什么样的船?你们在这条船上都做了些什么?贪赃枉法,营私舞弊,狼狈为奸!你何海波的胆子为什么会越来越大,大到后来的肆无忌惮,就因为你以为大家同坐一条船,人多势众,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收一点,拿一点,贪一点,算不了什么,时间一长,也就为所欲为,不把党纪国法、寻常百姓放在眼里。你恰恰就忘了一点,这世间是有公平和正义的东西存在的,你也忘了良心两个字怎么写。你直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你们这条船上的人之所以纷纷倒下,就因为邱海泉与我杨志远为敌?其实不管是你也好,邱海泉也罢,如果是心无私心杂念,一心为公,邱海泉与我公然叫板又有什么不可以,会通反而会在这一次次的争执中坚定不移地前进,因为真理从来都是越辩越明,方向也会在争辩中越走越宽广。反之,邱海泉即便是表面上一团和气,但船该沉的时候,还是会沉。因为你们航行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结果不是触礁,就是撞上冰山,沉船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在所难免。”
杨志远说:“你何海波刚才说到,你们这条船沉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何海波和邱海泉这般,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开平市长呢,他不也曾和邱海泉一样公然和我杨志远不对付,但是他自身过得硬,经得起查,人家有这底气,所以这人会不会和船一起沉,重要的不是船,而是你自己。”
杨志远说:“你何海波的履历我是知道的,退伍军人出身,从基层派出所一步步走了上来,脚踏实地,不容易。但是后来呢,随着职务的步步升迁,你是不是忘记了自我约束,放任自流,私欲膨胀,以为手握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就不想想,党和人民给你权利是用来干什么的,他是让你用来为人民服务的。而你的?手握权力,竟然为一部分人服务,于小伟黑恶势力之所以在会通市有恃无恐,猖狂至极,除了于海天的包庇,你何海波难道就没有责任?应该说你的责任还胜过于海天,因为你是公安局局长,于海天即便是想一手遮天,你何海波秉公执法,市委书记又能怎么样,能奈何得你。”
何海波抽着烟,好半天没说话。
杨志远说:“我知道你想见我,肯定是有话要说,想好了就说,没想好,你还可以继续沉默,但是于海天的问题,我相信我们的纪检同志会查实清楚的,只不过是多用点时间罢了。”
杨志远干脆挑明了说:“720绑架案,事涉一天人命,你何海波背得起?”
何海波彻底认输,不再犹豫,交代:“在市公安局档案室的第二排,有一个编号为1156号的档案袋,有杨市长可能想要的东西。”
1156号档案袋混迹于一应档案之中,不特意去找,谁都不会去注意。那个有些发黄的档案袋贴着封条,盖着‘绝密’的红印章。档案袋里有什么,是一卷录音带和一只录音笔,录音带是在击毙李参照的现场搜到的,李参照偷偷录制了他与于小伟的对话。在此卷录音带里,于小伟承认了让李参照抵罪,自己杀人的事实。
而录音笔,则是于海天给何海波的命令:在适当的时候将绑匪当场击毙。
何海波的声音有些犹豫:“这?不妥吧?”
于海天的声音响起:“怎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