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远到会通以后,因为处理恒星食品的问题,经常经一桥来往于河东和河西两地。从桥上看十八总老街,总感觉老街这一片有什么地方不对,其时杨志远工作的重点在恒星食品,也就无暇顾及老街。直到后来接到几封群众来信,杨志远知道了是哪不对了。
一总到十八总码头沿西临江而建,宋、明之时,西临江的水位应该不高,老街沿码头延伸,慢慢地就成了现在的样子。随着河床的抬高,河水泛滥,河堤渐渐加高,十八总老街慢慢地沉了下去。原来也没什么,但随着河东新区的崛起,十八总老街凹在了新区和河堤之间,一到下雨天就排水不畅,形成内涝,家家户户都得提着铁桶朝外泼水。苦不堪言。群众给杨志远写信,反映的就是这个情况,希望市长能帮十八总老街的二千户原住居民解决内涝的问题。
老街自古就有,为何一直平安无事,为何河东新区一崛起,老街反而水漫金山了。原因就在那片沼泽地,那片沼泽地其实就是老街的排水池,大雨一下,老街的排水系统就会自动地将雨水排往沼泽地。现在大石一填,泥土一盖,一座新城,巍然而起。而且新城自然而然地跟着河堤,抬高了好几米。如此一来,西临江河堤和河东新区都比十八总老街的地势高,老街“凹”在其中,老街原有的排水系统就起不了作用。而且水往低处流,新区的雨水反过来还往老街灌,老街反而成了新城排涝的沼泽地,老街不水漫金山才怪。
老街的住户后来弄明白内涝是因为政府在东北角的沼泽地填石造城而起,已经为时已晚,新城已经拔地而起。群众就开始频频向于海天、戴逸飞、杨明、郝兵等历任书记市长反映问题,但新城已成既定事实,老街的内涝问题,也就成了老大难,非一朝一夕可解决,于是就一拖再拖。
于海天、郝兵他们无计可施,杨志远也是一样,感到头痛,他接到群众来信后特意踏着老街古老的麻石板走来走去。知道要想一劳永逸地这个内涝问题,办法不是没有,但暂时不好解决。这就相当于一个人的大肠出现了肠梗阻,吃药解决不了问题,得动手术,将肠子理顺了才行,很麻烦,还需要些财力。
但杨志远并不是因为一时无力,头痛,就像其他领导一样,对老街不闻不问。杨志远批示财政拨款,于老街沿河堤一线,建了三个排灌站,一旦下雨,排灌站的抽水机轰隆隆,就可将老街的雨水通过排灌站排到西临江里去。
这只能权宜之计。但也只能如此了,先对付了一二个雨季再说。
现在雨季到了,大雨绵绵不断,每小时的降水量赶超历年,三个排灌站是不是够用?老街是不是还会水漫金山?杨志远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
徐海明说:“当年于书记填沼泽地造城之时,我是副市长,当时也在场,有水利专家当时就提到了这个内涝问题,于书记当时大手一挥,说牺牲局部,换取大局,这是没办法的事,势在必行,就这么定了。”
杨志远说:“以当时会通的财力来说,于书记那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应该说没有于书记当时的大手一挥,就没有现在的河东新区。牺牲局部,换大局倒也不能说有什么错。但现在大局已定,那就有必要为局部考虑了,你不能只要求人家老街的二千户近万名老百姓只是付出,不予回报吧,只怕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戴逸飞一笑,说:“看来杨市长胸有成竹,有想法了。”
杨志远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那是杨志远在老街来来回回走过几趟之后想出来的。那就是将老街先拆除,然后填平抬高,与河东新区成平行线,然后再在原来的地址上,保留老街宋、明建筑风格,重新建一条老街,而像关圣殿、浙商会馆,江西会馆等省市文物保护单位,先拆除,一砖一瓦都按原样予以保留,等古街建好后,再在原址按原样重建。如此一来,一条古色古香的古镇与新区融为一体,互相辉映。
徐海明咂舌,说:“杨市长,这可是大手笔。”
杨志远笑,说:“在城市喧嚣中,有一条悠悠古镇,古商铺、古作坊、古会馆、古茶馆、古庙宇,古吊脚楼,独具江南水乡特色。走在充满沧桑感的麻石街上,听一曲韵味十足的会通小调,品一碗甜滋滋的甜米酒,看一场武松打虎的皮影戏,对着西临江,品一壶老茶。会通是不是会因此多了一份历史的厚重感。”
戴逸飞一笑,说:“杨市长这么一说,我已是心驰神往了。”
杨志远笑,说:“住在十八总老街这一带的住户,房屋年久失修,居住条件极差,作为常驻居民,受教育程度有限,下岗失业民众诸多,将十八总老街打造成一条复古的旅游休闲古镇,让居住于老街的百姓摆个小摊,设个茶馆,多一项生活的来源,这对拉近会通的贫富差距有好处。”
戴逸飞笑,说:“徐书记说你是大手笔,看来一点都不为过。只是近万名百姓的动迁,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杨志远笑:“工作量大就不干了?既然干这个市长,该干还是得干。”
徐海明说:“关键还是钱从哪里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得几十个亿的资金吧?说实话会通目前没这实力。”
杨志远笑,说:“所以我只能说这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得找钱。”
杨志远又打了一个喷嚏。
戴逸飞关切地说:“快去医院看看去。”
杨志远一笑,说:“等忙过这阵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