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老人家说去年因为雪灾,油菜籽的收成减产不少,今年却是风调雨顺,产量不错,没有两百公斤也有一百九十五公斤。至于投入吗,地里的肥料主要以农家肥为主,种子用的是农业厅高产的新农一号,是通过县农业信息公司先行赊销的,还没有结账,过个七八天,等晾晒些水分,经碾打、脱粒、扬净,交到信息公司在村里的合作社,就可两清了。
说到盈亏,老人家兴致勃勃,拿出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了一口,和汤治烨省长蹲在田坎边看着田里弯下了腰的油菜籽,喜滋滋地给汤治烨算了一笔账:每亩地里的种子用了九十八块五角六分,除了农家肥在初期也还用了点化肥,每亩地合到一十一块五角,除了这两项,其他零星的支出也有一些,但都不大,摊到每亩地里就是七块四角三分。今年油菜籽保底的收购价是一块三一公斤,以每亩地195公斤计算,那就是253.5元,减去117.49的成本,不算自家劳动力,每亩地能有个136块的赚头。老人家说这奔头大了去了。
汤治烨还是有些意味地笑,说:“老人家,你怎么计算的这么清楚。”
老人家笑呵呵的,说:“我们这些在田里刨食的,整天在心里扒拉的,不都是这些角角分分,今年收成好,奔头大,计算得更是起劲。不止是现在的,我把今秋的收成都算好了,等今年农忙结束,趁年底的空档,把房子整一整,张罗着把小儿子的婚事给办了。”
“这是好事啊。”汤治烨笑,觉得老人家还遗漏了关键的一项支出,“老人家,你这毛利润还有一项支出没算吧,怎么没有农业税这一块啊?”
汤治烨这话一问,老人家直乐,他说:“汤教授只怕有所不知,杨书记孟县长没告诉你吧,县委县政府已经开过大会了,今年夏天开始取消农业税,只要省里一批准,什么‘三提五统’啊,今年一概都不用交了。”
取消农业税一事,杨志远还没有上报省政府,一干省市领导,除了罗亮和陶然因为杨志远已经在电话里和他们吹过风,对此略知一二,其他领导都是一无所知,现在一听,很是震惊,多有惊愕,汤治烨震惊之余,扭头问杨志远:“有这回事?”
杨志远抢在省农村经济工作会议召开之前,召开全县干部大会,宣布取消农业税,统一干部思想,其目的就是要趁汤治烨省长在社港之际,在此事上取得省长的支持。
《关于在社港进行取消农业税试点的报告》杨志远一直都揣在兜里,只是这两天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面呈省长,杨志远昨天曾经求助于罗亮,罗亮沉思了一会,说在社港全面取消农业税开本省之先河,此事事关重大,意义非同小可,由我转达有些欠妥,我认为还是由你直接面呈省长为好,省长有什么问题,也好现场解答。
但杨志远也没想到,取消农业税一事竟然会是由务农的乡亲首先告知省长知晓,现在省长主动问起,这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契机。杨志远当即点头,说:“是有这么回事,县人大已经原则上同意政府关于在社港全面取消农业税的决定,只待报市省两级政府批准,就可实行。”
汤治烨看了杨志远一眼,说:“什么时候上报的?我怎么不知道此事?”
杨志远说:“县里刚刚开过全县干部大会,刚刚统一思想,所以还没来得及上报。”
汤治烨说:“是没来得及上报,还是根本就没打算上报?是不是准备先斩后奏,干了再说?”
杨志远笑,说:“这等事情,我杨志远同志可没有这样的胆量,先斩后奏,那不是想引起同僚激愤么。”
“你杨志远同志什么事情不敢干,你没胆量,谁信?你要没这胆量谁有这胆量?”汤治烨说,“不过,你不想引起同僚不满倒是一句实话,现在好了,汤教授知道了,蔡专家知道了,同僚也知道了,杨书记还有没有必要瞒下去,还想怎么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