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质颇佳,但形如民工之人就是社港县县委书记杨志远,顿时就笑,说:“杨书记,为了见你,可是一番好找。”
杨志远一看眼前这人,戴着眼睛,背着个相机,一看就是个记者。杨志远这一年没少和媒体记者打交道,但此人还真是陌生,了无印象。杨志远问:“你是?”
“蔡铭扬,报社记者。”蔡铭扬笑着递过来一张名片。
杨志远一看,报社的名头很大,是北京一家大报,蔡铭扬是该报的时事记者。杨志远至此更是可以肯定自己与蔡铭扬并不认识,因为该报是党报,杨志远这一年为了宣扬社港的旅游,都是和各报的副刊编辑记者打交道。像蔡铭扬这种时事记者,杨志远很少接触。
杨志远摇头,说:“蔡记者,不好意思,我还真想不起我们在何处见过,不知蔡记者此行为了何事?采访?还是其他?”
蔡铭扬笑,说:“杨书记你不知道我很正常,因为我们并没有见过。我此次到社港来,一是听闻社港的秋景不错,特意到社港来度假。二来也是来给杨书记道个歉陪个不是。”
杨志远莫名其妙,说:“蔡记者到社港来度假,社港自是欢迎之至,但蔡记者说道歉陪不是,这就有些让我费解了,你我既然从未见过面,何来道歉一说。”
蔡铭扬笑了笑,直言相告,说:“杨书记,今年元旦某记者上杨家坳度假,偶遇该村一位老先生去世,丧事声势浩大,十里八乡的乡亲都前来吊唁,大为惊讶,某记者粗加打听,得知给老先生守孝之人中有一人为某县之县委书记,一时义愤填膺,想当然的认为此县委书记是在以权谋私,借机敛财,于是偷偷地拍摄照片若干,通过某种渠道,发于《内参》,此事后来给该县委书记造成很大的困扰,并因此被省纪委予以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想来,杨书记对此事应该记忆犹新才是,因为据我所知,该县委书记就是你杨志远杨书记。”
杨志远已经有了感觉,他笑,说:“这么说来,某记者就是蔡铭扬蔡记者。”
蔡铭扬微微一笑,点头回答:“正是蔡某人惹的事。杨书记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陪个不是。”
蔡铭扬不是本省人,但其夫人却是本省榆江人士,元旦到本省来省亲,知道杨家坳风景不错,2号那天恰好没事,就携妻带子,驾车到杨家坳一日游,没想到正巧赶上杨石老先生的丧事,蔡铭扬开始也没怎么在意,但其中午于杨家坳就餐之时,无意中得知给老先生披麻戴孝的人群中,有一人为一县委书记,于是稍加调查,还真是如此,蔡铭扬自然也是问到了杨志远与杨石的关系,乡亲们都是众口一词:小子。在新营,小子是为小一辈的子侄的意思,也有赞誉其为‘好小子’之意,但蔡铭扬不是新营人,自然就误解了其意,以为杨志远是杨石的小儿子。于是激愤不已,觉得一个县委书记如此大操大办,肯定已经违纪,而周边乡亲之所以纷拥而至,前来吊唁,应该与其小儿子是县委书记有着莫大的关系,于是就有了借机敛财一说。
蔡铭扬将此事作为热点捅到《内参》之上,在去信上留有姓名电话,属实名举报。省委常委会对杨志远之事有了处理结果之后,张博亲自给蔡铭扬去了电话,告知了省纪委对此事的最终处理结论,自然也会详尽细致地说明事情的起因,包括杨志远和杨石之间的关系和感恩报恩之事。蔡铭扬开始一听省纪委对杨志远只是处以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觉得省纪委这是在避重就轻,后来再听张博说起,杨志远和杨石之间感人至深的情感故事,蔡铭扬诧异万分,觉得不可思议,心知如果杨志远真如这位张博书记所言,那省纪委给杨志远这位社港县县委书记的处分就明显偏重,这位杨书记从纪律上来说,虽然是有些违纪,但从伦理上来说,其此举却属于是至善至真,重情重义,其反而值得称道。如此一来,自己的那封信就写得有些唐突和冒失了,肯定会给杨志远这人造成很大的困扰,虽然不能说自己这信写得就不对,但没必要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