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是个男人中的异类,因为他好像不好色。
出入春满楼的男人没有不好色的,这里的姑娘们见惯了色眯眯的眼和不老实的手。
可是阿呆连半眼都不在她们身上停留,哪怕那些诱人的胴体,只包裹在若隐若现的薄绸衣衫下。
他有病?
不,偷偷在柴房外偷窥过的姑娘说,他健康而强壮,肌肉的线条棱角分明。
同样棱角分明的,还有他脸上的轮廓,英俊而突出,但这一切却像是寒冰雕成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而阿呆是食人间烟火的,他会偷喝客人剩下的酒,他每顿要吃两大碗米饭。
于是,他越不正眼瞧这里的姑娘,这里的姑娘就越为他疯狂。
此时的阿呆,正默默地倒了盆凉水,蹲下来擦拭地面。
他是春满楼最勤快的仆役,从来不偷懒,徐妈妈曾经自夸她如何做了一笔好买卖。
只是她不知道,当没有酒的时候,忙碌是忘记过去最好的良药,阿呆需要这副药。
忽然间一只脚伸过来,踢翻了他的盆。
那是一只白嫩的脚,穿着一双缎子的绣花鞋。
阿呆抬头,视野里出现一张面若满月的圆脸,脸上还残留着昨夜的脂粉,脂粉下有淡淡的皱纹。
这显然是楼里的姑娘,阿呆却不知道她是哪一个,因为他从来不看她们的脸。
“你把我的脚都弄湿了,快擦干!”
言语里的故作嗔怒,却无法掩饰圆脸上的得意,得意的是一点小聪明,就让阿呆看了她一眼。
阿呆听得见楼里的女人们都在嗤嗤得笑,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擦干了她的小脚。
对方也笑了,低声说道:“我叫春花,晚上我房里若是没客人,你可以偷偷溜进去,我免费。”
她说的是实话,当韶韶年华逝去,她的生意越来越差,晚上没客人的日子,多了。
她明白男人要的是什么,却无法挽留岁月的脚步,所以她不甘心,她要证明自己还有魅力,于是她逗阿呆。
哪怕只是免费的,免费的东西一般人很少会拒绝。
阿呆却说:“我不去。”
春花的笑容僵硬在那张圆脸上,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拒绝免费的午餐,她更恼怒阿呆回绝时那坚决的语气。
远处女人们的笑声更大了些,不知是在笑话春花面对岁月的苦苦挣扎,还是逗阿呆的不自量力?
只是她们不懂,今日的春花,就是明天的她们,谁又有资格笑话谁呢?
从那天起,想方设法来招惹阿呆的女人就多了,谁都想来试试自己的魅力如何,阿呆就是那试金石。
可惜这里没有真金,因为她们只让男人进入她们的身体,却从来没有走近过男人的心。
春满楼的姑娘们为此恨得眼根痒痒,谁被证明了魅力不足都是件让人愤怒的事,何况是这些自认阅男无数的少女娇娃。
只有作为当事人的阿呆仿若浑然不觉,依旧做他勤快的仆役。
直到今天,楼里的姑娘才发现她们错了,原来这个阿呆还是有在乎的姑娘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