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创,沈从之不仅没有惨叫,反而仍旧维持着那个淡淡的,带着讥嘲的笑容。
这一幕彻底惹火楚柔然,她脸色一寒,举起枪口对准沈从之的另一条手臂。下一刻,“砰砰砰砰”的枪声响起,沈从之的另一条手臂也废掉了。
楚柔然勾着红唇,凉薄地吐出一句:“沈先生,可还满意?”
即便沈从之的忍耐力出众,在接连碎掉两条手臂的情形下,面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如瀑的汗水从他的肌肤上冒了出来,渗入伤口里面,带来火辣辣的疼痛。然而这疼痛,比起碎掉手臂的疼痛,简直不值一提。
而碎掉手臂的疼痛,比起这两年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的心的疼痛,又是不值一提。沈从之睁着已经有些模糊的眼睛,从喉咙中溢出两个字:“满意。”
见到他终于有些屈服的样子,楚柔然终于觉着些许痛快了。慵懒地转着手腕,使枪口对准沈从之身上,绕过了大动脉,有一下没一下地扣动扳机。
一声又一声枪声响起,沈从之的身上绽开一朵又一朵血花。子单的冲击力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狼狈地抽搐着。疼痛令他失去了自傲的资本,此刻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楚柔然勾着唇角,上身微倾,语气带着浓浓的怨恨:“你杀了她,该死的你,居然杀了她!杀了她的那一天,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一日!”
沈从之满头大汗地仰躺在一片废渣碎屑中,重伤让他痛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越来越多的汗水从他的脸上渗出来,混合着泥土与血液,将他清秀的脸庞染得狼狈不堪。
然而他却强挤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艰难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我是杀了她,可是那又怎么样?你要杀了我,为她报仇吗?”
“想得美!”楚柔然美艳照人的面上浮上一丝寒意,“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落下,楚柔然移动手腕,让冰冷的枪口对准沈从之的一条小腿,“砰砰砰砰”打下一串子弹。
俯视着沈从之痛得抽搐的模样,楚柔然的眼中浮上一丝复仇的快意:“怎么样?痛不痛?要我给你打一针止痛剂吗?”说着,左手一抖,手心出现一只琥珀色的透明药水。
沈从之吃力地半抬起头,视线将楚柔然打量一遍,僵硬地勾起唇角:“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骄傲站立的女子,穿着一身紧身劲装,傲人的身材使她看起来有如女战神一般飒爽。然而身上却开了多处口子,肩头、腹部、大腿多处等都被血液浸染成了深色。在碎裂的布料绽开处,一片片翻卷的皮肉露了出来,狰狞可怖。
沈从之如此狡猾,为了追杀他,楚柔然即便做了万全准备,仍旧是负了不轻的伤。此刻,她仍旧能够稳稳地站在这里,一小部分是缘于她的倔强,更多的却是心中对于复仇的执着。
听到沈从之挑衅的话,楚柔然毫不犹豫地又在他身上开了一个血洞:“你倒是很能忍?这样都不能让你昏死过去?哦,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可怜你了!”
昏迷是身体对于外来的骤然伤害所作出的应激保护,可是沈从之受了这样的伤,居然不能令他昏迷。楚柔然看着沈从之蜷缩在地上,疼痛难忍的模样,只觉得痛快解气。
她抬起画着长长眼线的妖媚的大眼睛,往不远处的一辆加长坚固的房车扫了一眼,妖媚的眸中再次燃起怒火:“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杀了她!”
愤怒的火焰,点燃了她心中的痛楚,举起枪口对准脚下躺着的这个男人。白皙的手指扣动扳机,“砰砰砰砰”一阵响声过后,沈从之的另一条腿也碎成了渣。
四肢皆碎,这一回沈从之再也没能挺住,立刻晕过去了。
楚柔然的红唇轻轻勾出一个残酷的弧度,从腰后取出一只浅蓝色的小瓶。动作熟练地拔开瓶盖,弯下腰,抬起枪托狠狠敲开沈从之的下巴,而后将一小瓶独家配置的清醒剂灌入他的口中。
不多久,沈从之醒了过来。
“还好吗?”楚柔然挑着优雅修长的眉头,轻声问道。
沈从之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血液的流失,让他有些昏昏沉沉。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天真到认为楚柔然是在关心他。
事已至此,沈从之一声苦笑,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囫囵声音:“你还真是狠。”
“比不上你狠。”楚柔然冷冷地道。
“我真是替你为难。”沈从之努力咽下口中的鲜血,使声音保持顺畅,艰难地说道:“你舍不得杀我,因为你要折磨我。可是你不杀我,我必然会逃脱,就如同之前的两次那样。而如果下次你抓不到我,我逍遥法外,享尽乐趣,你觉得你对得住她吗?”
沈从之的一言一语,都在诱导楚柔然下一个决定——马上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