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微笑关切的神情,长长的羽睫颤了颤,低声说道:“无事。”
皇后突然提起她来,也不过是为了给徐贵妃打圆场罢了。白牡丹心中雪亮,自然不会跟皇后拧着来。
皇上见了,却以为白牡丹果然不舒服,因而关切地说道:“朕瞧着牡丹的脸色不大好,可是最近累着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牡丹既然身体不舒服,便回去歇息吧。”说着,不等白牡丹再说什么,招手叫了宫人来,送白牡丹回去。
白牡丹在皇上的身后站了小半个晚上,光顾着伺候他吃茶、吃点心外加捏肩捶背了,早就累得很。外加双脚的脚腕都站得酸痛,此时闻言竟是巴不得回去。
也不怪皇后故意拎她出来转移话题,连忙说道:“多谢皇上关爱,牡丹便退下了。”说着,行了一礼,从一边退下了。
出了宣明宫,便见外头白雪皑皑,将红墙绿瓦都覆上了。偌大皇宫,瞧上去竟是洁白晶莹,好不干净。然而白牡丹心里知道,这里究竟住着些什么人,藏着些什么事。
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白牡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就在不久前刚被皇上亲口赏下来的毛皮大氅,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身后,小宫女的脚步声轻不可闻。
白牡丹慢慢走在雪路上,但见身后是绚烂漫天的热闹景象,而前方则是幽深寂静的雪路,忽然很想说话。便转过头对小宫女道:“我极小的时候,是最喜欢下雪的——殿下?!”
回过头,白牡丹才猛然发现,身后提灯的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小宫女,而是太子慕容廉!她仿佛吃了一惊,睁大眼睛连连倒退。却因为雪路太滑,一时没站稳,猛地朝后方倒去。
慕容廉不急不缓,上前一步,伸手搂过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
白牡丹更加惊吓不已,连忙伸手推他,双眼乱瞟,仿佛极怕被人看到似的,口中急急说道:“多谢殿下。”
慕容廉只见她还想遮遮掩掩,顿时胸中大怒,使劲把她箍在怀里,低低地道:“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就在白牡丹进宫后,因着皇上离她不得,便整日叫她陪在身边。故而,慕容廉三天里头竟有两日是瞧得见她的。又见成为了女人的白牡丹,比初见时多了三分娇柔与妩媚,愈发难舍起来。
偏偏白牡丹已经成为了皇上的人,竟叫他只能干看着,更是心中嫉恨不已。方才他只见白牡丹出来,便也借口跟了出来,如今搂了白牡丹在怀里,又见四下寂静无人,那些隐蔽的心思便再也按捺不住。
“殿下?殿下不可!”白牡丹只见慕容廉的眼中闪动着幽暗的欲光,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挣扎起来。
偏偏她身材玲珑,又被慕容廉箍得紧,这番挣扎之下……
余光瞥见地上雪色明朗,慕容廉搂着白牡丹往旁边的小树林里走去,待光线幽暗下来,便将白牡丹按在树上,低声问她:“你当真忘了我?一心跟着我父皇?”
白牡丹抬起头来,望着慕容廉灼灼的神情,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别过脸去。
这副情景,远远看去,便像是慕容廉欺侮皇帝的妃子,而皇帝的妃子挣脱不得,盈盈垂泪的模样。然而在当事人的眼里,却觉着白牡丹受了莫大的委屈。
慕容廉攥起一只拳头,咬牙问道:“父皇可常常欺负你?”
原本,白牡丹是慕容廉包下来的,可是谁知,竟被皇上看中,挑进宫做了美人?明明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偏来跟儿子抢女人。糟蹋了这样鲜嫩的花儿,羞不羞耻?直叫慕容廉恨得不行。
耳边听到慕容廉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白牡丹娇躯一颤,猛地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此刻泪光盈盈,而那张樱花瓣一般的小口则抿了起来,神情委屈之极。
慕容廉见到这幅情景,直是再也忍不住,低头便吻了下去……
便在这丛小树林中,两人就着雪地,便将那天雷勾地火的事情做了一番。
事后,慕容廉抱着白牡丹道:“本殿下厉害不厉害?是本殿下厉害,还是皇上厉害?”
白牡丹瞅见小树林边缘处的一个黑影儿已经不见了,立时妩媚一笑,伸出双臂搂住慕容廉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殿下英姿勃发,威猛刚勇,自然是‘任何人’都比不得的。”
这声音粘腻缠人,听得慕容廉心中一动,不由得又想了。然而他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却该回去了。便狠狠在白牡丹的颈部咬了一口,起身拢好衣裳,说道:“等着,本殿下还会再找你的。”说着,转身大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