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纷纷殷勤地迎上来,或夸奖慕容熙儿多么英明睿智,博学多闻,或夸奖苏行宴平易近人,风趣幽默。更有人牵了马车,打算往营地里拉去。
慕容熙儿却抬手阻道:“烟花属于危险易燃品,不得拉入军营内。”
一时间,笑着说话的声音全都停了,场面一下子寂静下来。
还是陪着慕容熙儿过来的大队长,开口解围道:“都统大人,今日是除夕夜,便算特例吧?况且,这是都统大人的兄长大老远运来的。”
话音落下,又有一个机灵的军士说道:“就是,便是都统大人不想看烟花,也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嘛?”
慕容熙儿只是肃容说道:“军规不可违,拉出去!”
声音十分严厉,顿时叫众人都不敢出声了。却是慕容熙儿素来说一不二,兼之赏罚有度,军士们在她手下这些日子,早就习惯了服从命令。
“是,都统大人。”两名军士对苏行宴投以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依依不舍地把马车拉了出去。
说起来,他们考校了苏行宴一番,听到那一个个漂亮的名字,早就对这一车烟花好奇了。偏偏都统大人不肯,也是无法,直是心疼又不舍。
苏行宴倒是没什么,仍旧笑得朗然,微微有些同情并打趣地道:“看来你们是看不成了。”
众人早就被苏行宴的爽朗并风趣所折服,又心仪他的品貌,只见他不仅不感到难堪,反而有心情打趣他们,心中更是亲近。正待一团围上来跟苏行宴说话,却被大队长挥着两条手臂撵散了:“都统大人要跟兄长说话,你们捣什么乱?快闪远些,真是不识趣!”
众人纷纷散了,口中仍旧喊道:“兄弟,等你跟都统大人叙旧完,记得来找我们啊!”
身在军营,日日操练,除非大雨大风天气,其余竟是不曾间断过。又一年才五日假,故而这些军士们早就闷坏了,偶然见得一个外面来的人,便忍不住问些外面的趣事。
“一定。”苏行宴只是笑着应了,然后才随着慕容熙儿往军营里头走去。
因着周围的人都被大队长撵散了,而大队长也只是远远跟在后头,故而两人说话倒也不会被别人听见。苏行宴先笑了一下,瞧了一眼慕容熙儿的气色,说道:“阿熙愈发神气了。”
从前的慕容熙儿,极为明艳娇媚,浑身透着一股任性的气息。如今在军营里,日日跟着军士们一起操练,竟慢慢戒了那股骄娇之气,颇有些沉毅了。兼之眼神明亮,颇有威严,更叫人见之倾慕。
慕容熙儿遭到心仪的男子如此夸赞,不由得脸上微微发热,她不着痕迹地偏过去头,说道:“你不怪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
苏行宴笑道:“值得什么?不过是一车烟花而已,家里有的是,什么时候你回京了,我再放给你看。倒是阿熙,如今真正有威仪,我瞧着他们极是服气你呢。”
慕容熙儿被夸得有些脸红,却不好居功,只低头说道:“都是阿瑶教我的。”
原以为苏行宴听了这话,必要口口声声称赞凤瑶不已,谁知苏行宴竟然绝口不提,只道:“那也要阿熙聪明灵秀,擅长运作才会如此。换了旁人,哪怕得了金科玉律,也不见得就能够收服这些倔强又骄傲的大老粗们。”
这话实实在在夸到慕容熙儿的心坎里了,不由得心头一热,抬头看向苏行宴。但见他仍然如记忆中一般高大俊逸,往日深棕色的眸子,此刻看起来也格外漆黑,映着点点雪色,明亮无比。
慕容熙儿的心中不由得扑通扑通又开始跳起来,不知不觉,就引着苏行宴走到之前站立的高坡上。两人站定了,望着京城的方向,一时无言。慕容熙儿想了想,问道:“今日是除夕,你怎的没有回家,却跑来这里了?”
苏行宴却低头瞧着她一身银色铠甲,微微皱眉:“阿熙可觉着冷?”口中说着,手中便自去握慕容熙儿的手,果觉一片冰冷,便握在手心里暖起来。
慕容熙儿不意他如此唐突,不由突地红了脸,却不想叫他看见,只是低了头:“你还没答我呢?”
苏行宴又哪里看不见她的羞涩,便低声说道:“阿熙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
慕容熙儿好奇抬头:“什么事?”
却只见苏行宴神秘一笑,忽然松了她的手。温暖的掌心不见了,手掌被冷风一吹,很快又变得寒冷起来。慕容熙儿垂下手掌,握了握拳头,眼前却只见苏行宴竟然低头解开了大氅,上前一步,敞开大氅将她兜进怀里裹紧。
“可暖和些了?”苏行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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