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的人虽然极多,然而人人都在等着小伙计出谜题,故而七嘴八舌说话的人倒不多。于是,慕容熙儿清媚的声音刚一出口,便清晰地落入周围众人的耳中。
有人听过便罢了,只当做少女傲娇,一笑而过,并不放在心上。有人却目露不屑,出言讥讽起来。
花露的手里提着慕容熙儿方才送给她的花灯,心里正欢喜着。听到有人说慕容熙儿的坏话,顿时气坏了。张口刚想讥讽回去,却被花芯一脚踩在脚背上,不由得住了口:“你怎么不叫我说话?他欺负咱们家……小姐,我帮小姐出头怎么了?”
花芯伸出一指头按在她的脑门上,低声道:“你是傻的啊?你知道……那位什么脾性?你知道她的本事如何?你现下闹过了,若是待会儿答不出来,却叫她怎么收场?”
花露便撅着嘴道:“答不出来又怎样?既是咱们家的人,便容不得别人欺负。”
声音虽然小,然而慕容熙儿离得近,这番话便入了耳中。隐藏在凶恶老虎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动,侧头看了花露一眼。
随后,慕容熙儿收回目光,看向台上的小伙计,淡淡地道:“快出题吧,我等着上雅间。这里乌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有,实在惹人厌烦。”
声音清清淡淡,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顿时间,那女子气得道:“哼,遮头遮脸,不定是什么丑八怪呢?带着面具出门算你有自知之明,否则吓坏路人——”
她话没说完,便被花露大声打断了:“你才是丑八怪,瞧你生得什么模样?吊三角眼,大蒜鼻,猪拱嘴,你才应该遮着脸出门呢!我们家小姐是天下一等一的大美人,遮着脸是因为路上看她的人太多了,走路撞到人都不知道!”
“啊啊啊,你这死丫头,你说什么?”那女子也是年纪轻轻,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大好年华。且生得不俗,打扮亦是富贵之极。闻听花露的话,气得七窍生烟,扭过身子伸出手便朝花露抓来。
然而这里人挤着人,莫说挤过来了,便是动一动也难。那女子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挤过来,却被身边一名年轻男子劝住了:“珍珍,你与那等粗俗女子计较什么?咱们猜咱们的,何须为了这等羞于见人的粗俗女子,惹了气伤身?”
“啊呀!”闻言,花露气得竖起眉毛,直想拿个什么丢那男人脸上。偏偏这里什么也没有,她一气之下,摸了凤瑶给她买的面具便想要丢过去。
被花芯慌忙拦下,训斥道:“你傻了么?这是夫人给你买的,你砸屎堆里去,不觉浪费么?快收起来。”
“扑哧!”这一番看似正经实则暗讽的话,顿时逗得大厅里的人纷纷笑了起来。就连慕容熙儿,此刻也不由得眼中闪过笑意。
隔着四五人的距离,被比作屎堆的男子脸色很不好看。在他身边的那女子,脸色也极为难看。
眼看着双方就要争执起来,台上的小伙计连忙抛出下一个谜题:“新的花灯来了,便是我手里拿着这一枝寒梅,由大灯三只,小灯六只,围聚而成。且这挑杆,正是从梅花树上摘下来,端的是新鲜,竟散发着芳香呢。”
“哇,好漂亮!”顿时间,众人的目光全都望向那花灯。
花露望着那花灯,满眼都是渴望:“如果能赢来就好了!”
就连花芯也忍不住感叹道:“好漂亮的花灯!”
只见那花灯是幽幽一片梅花红,大朵梅花三盏,小朵梅花骨朵六盏,梅花骨朵围聚着冷艳梅花,说不出的美。
不远处那对年轻男女也看向花灯,对小伙计道:“你快出谜题吧。好叫我们瞧瞧,有些口出狂言的人,到底答不答得上来?”
花露不由撇嘴,小声道:“总比某些丑八怪草包厉害。”
今日本是桂花节,人人皆乐的日子,来点比斗是气氛,然而若是争执起来便不合适了。小伙计不欲客人们斗得不可开交,连忙抛出了谜题:“恰似天地各一方。打两个字。”
“吞吐!”小伙计的话音刚落,慕容熙儿的答案紧随其后。速度之快,甚至等她说完之后,竟然无一个声音紧随。
顿时间,人群中一片寂静,纷纷朝这边看过来。只见答谜题的女子戴着凶恶的老虎面具,然而声音清媚,似是年轻漂亮。且才思敏捷,非同凡响,不由得好奇起来。
隔着数人之外的那对男女,嘴巴才刚刚张开,声音都没有发出,便听慕容熙儿的声音已落,不由得愤愤。然而到底技不如人,冷笑道:“才两道罢了,得意什么?”
慕容熙儿根本连余光都懒得瞥她,只是望向台上的小伙计。
“答对了。”那小伙计便笑着将花灯递下来,让其他小伙计送了过来。
慕容熙儿仍然未接,只是淡淡地对花露道:“你替我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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