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瑶仔细将其抖开来,只见一片流光溢彩,美艳无比。仅仅一眼,慕容熙儿便惊到,举她全部衣橱之内,也寻不出一件如此绮丽美艳的衣裳来!
“这是你做的?”慕容熙儿问道。
凤瑶点头道“我是个粗人,见过最大的官便是县太爷,却不知道皇家的金枝玉叶是什么排场。恐得罪了公主,将我发落了,便熬夜数日做了这件衣裳,献给公主殿下,望公主不治我的粗鲁之罪。”
慕容熙儿不由笑起来:“你这妇人,口口声声说自己粗鲁,本公主瞧着你心中却是有锦绣的。”
“不敢当。”凤瑶垂下眼睛,“我只是个匠人,不懂得为人处事的规矩,也只有这些东西勉强拿得出手。若公主喜欢,不妨现下换了去,可瞧瞧做得可合身?若是不合身,我再给您改一改。”
慕容熙儿接过衣裳,笑道:“也罢,本公主这便去试试。”说着,朝外头唤了一声,“青儿,菊儿,过来伺候本公主更衣。”
殿内,便只剩下凤瑶一人。四下环顾,只见殿内的廊柱坑坑洼洼,布满鞭痕,许多地方剥落漆皮,露出里头的木头纹理,有些狰狞。
想起慕容熙儿缠在腰间的鞭子,凤瑶一凛。
两盏茶后,偏殿门口传来动静。只见一抹绮丽光彩,缓缓映了出来。慕容熙儿踩着高跟鞋,一只手扯着裙角,小心地走出来。
凤瑶却只瞧她穿上的效果,只见身段曲线都不错,长短肥瘦也正好,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恰时慕容熙儿瞧过来,便问道:“你因何点头?”
凤瑶道:“因这衣裳没有明珠暗投。”
慕容熙儿思索了一下,便反应过来,笑盈盈地走近了:“你,不错。”方才在偏殿的时候,慕容熙儿已经照了镜子,自觉十分满意,故此对凤瑶也很满意了:“你当真不愿留在宫中?”
凤瑶道:“公主为何非要留我在宫中?便是在外头,不也一样为公主做事?”
“自然不同。”又一次被拒绝,慕容熙儿的脸色沉了沉。留在宫中,则随传随到。若在外头,还要与人传话,没得耽误她的时间,影响她的心情。
凤瑶便不答话了,垂下眼睛。
却只听慕容熙儿又问道:“你家中几口人?”
凤瑶道:“只我和儿子两人。”
“咦?”慕容熙儿听到这里,有些好奇:“你男人呢?”
凤瑶特意看了她一眼,才犹豫了下,道:“死了。”
慕容熙儿见她眼神闪烁,顿时不喜,冷笑一声:“你可知道,欺骗本公主,是什么下场?”
凤瑶仿佛有些犹豫,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怕我说了,公主以为我在告状。”
听到这里,慕容熙儿不由得被勾起兴趣:“你且说来,本公主听一听。”
折身走回殿上,唤了菊儿倒茶,青儿捶腿,往榻上一仰,好整以暇地瞧了过来。
凤瑶趁机说道:“我是被休弃的。”
做出一副无意告状,又惧怕官夫人的模样,一边讲,一边觑着慕容熙儿的表情,说道:“我本是他花了三两银子聘礼娶回家的,在家里也算得上勤快能干,我们整个村里都知道的。偏他后来有了出息,一纸休书赠予我,又污蔑我给他生的儿子是野种。”
“竟有这回事?”慕容熙儿皱起眉头。
依着她的性子,对那狠毒的男人,原本有些欣赏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番话从凤瑶的口中讲出来,却叫她将重心偏到那男子的狼心狗肺上去,一时间有些不快:“后来呢?”
“他攀上高枝,有了前程,便接了老父老母走了。却丢下我与儿子,居住在村尾的旧屋里。”凤瑶说道,力求客观。
慕容熙儿这样的人,心思敏锐,耍花招是瞒不过她的。凤瑶虽然想着逮着机会抹黑沈云志,却也不想过犹不及。
果然,慕容熙儿皱了皱眉:“连儿子也不要,当真狠心。不过,却是个做大事的人。”
凤瑶不接话,只道:“我带着儿子在村里过活。直到三年后,那人又派人来,丢下十两银子,要带我儿子走。我不肯,他们便欺人。后来,我发狠打了他一顿,他便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过了。”
掐头去尾,又抹去一些信息,这番话说来倒也没有一丝不真实。故而凤瑶说起的时候,语气平静,一丝犹豫气短都没有。
慕容熙儿抬头瞧了她几眼,伸手端过杯子饮了一口,倒是笑了起来:“瞧不出来,你还会打人?”
凤瑶扬了扬下巴,道:“我一个女子带着儿子过日子,且又长得漂亮些,若不凶悍,怎么过得日子?”
这一番话,又叫慕容熙儿笑了起来,只觉得站在殿中的女子着实有趣:“你方才说,若是如实说了,不免有告状的嫌疑。怎么,难道那人当了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