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费四太子心血,他们好心当了驴肝肺。”
天薇不敢开口,只知流泪,也不知陆文龙到底是凶是福。
耶律观音大是不耐,就说:“今日府里繁忙,你快去厨房帮忙。”
天薇只得听命:“是。”
由于天薇年龄小,金兀术以前很少正眼看她,这次见她,但见姿容竟比上次见到时不知增加了几许,容貌长成,远胜自己府中姬妾。加上又对儿子失踪一事抱憾,见天薇悲伤哭泣,不知不觉,就对她和颜悦色起来。他心血来潮,这一晚就让天薇侍寝。天薇自然不敢推辞,只得尽心尽力服侍他。
天薇侍寝的消息,耶律观音当夜就知道了。她怀孕之后,无法侍寝,但对四太子的枕边人,她虽然不敢控制,但由心腹侍女打听,都知道是哪些人。而且,在来上京后,四太子的侍寝侍妾并不多,那些女子对她刻意巴结,她便容忍了。可是,这该死的天薇,南蛮宋女,竟敢一回府邸就狐媚勾引四太子,不给她点教训,岂不是自家大失威严?
她一早就唤来天薇,屏退众人。
天薇知道这母老虎又要发雌威,吓得战战兢兢,只跪下不停叩头。
她叩头十几下,耶律观音才说:“天薇,你知罪么?”
天薇不敢开口,也不知道“罪”在何处。
耶律观音慢条斯理开口:“你教养不严,跟乳母勾结,里应外合,致使文龙孩儿被南蛮抢走……”
天薇张口结舌,真是飞来横祸,自己都不在,这天大的罪名竟然落在了自家头上?耶律观音看她惊惶如小鹿,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看得她火冒三丈,难怪会迷倒四太子,真是个狐狸精样。
她冷笑一声:“你要赎罪,以后必须在厨房多干粗活,还穿这种好衣服做什么?”
她使一个眼色,两名侍女一拥而上,齐手剥下天薇身上的外衣,扔给她一件又旧又脏的女真老妪粗麻布外袍。天薇受此侮辱,气得嘴唇发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含泪穿上衣服,哭着转身就走。
耶律观音但见她如此,和侍女们一起笑起来。
阿珠说:“看,现在像老太婆了……”
“那么臃肿,看她还敢打扮了狐媚四太子……”
“宋女都很贱,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
耶律观音异常得意,她怕的是天薇越来越美貌,所以,一定得将这眉毛磨平,否则,白白养一个争宠的对手。但见她哭着离去,这才款款起身,精细地被婢女服侍着梳妆打扮,开始迎接自己这一天的女主人生涯。
这一次来的女眷空前多。不仅有狼主之宠爱赵柔,还有十几名其他女真贵族宠爱的公主、宗室女子。
耶律观音和她们一样,都是亡国之女。这些昔日的公主郡主等,见自己才貌都不输耶律观音,却无一人在家中有她这样的地位,奴役均是“夫人”呼之,在四太子的几十号娘子中,出类拔萃,整个是“第一娘子”的架势,心里无不黯然和酸溜溜的,只叹自己命苦,羡她好运。
众人中,唯赵柔面色不改,大力称赞四太子府的菜色精致,布置精雅。
耶律观音很是得意,这时,众女仆上菜,赵柔忽见一女子端着茶食上来,形貌寒酸。她细看一眼,失惊道:“天薇公主……”
天薇低眉顺眼,并不多看,听得有人叫自己,抬起头,这才发现今天宴请的是自家的许多姐妹,她处境悲惨,现在见到姐妹们,心里的悲苦,真是可想而知,只恭敬将茶盘放在赵柔面前。
赵柔向她回行一礼:“有劳妹妹辛苦。”
其他几位公主,虽然跟天薇并非一母所生,平素关系也一般,但此时见妹妹如此,也都面面相觑,心里悲苦。
赵柔是她的堂姐,其他几位公主则是她的亲姐妹,姐妹相见,但见这位小妹妹,处境比自己等更加尴尬,而耶律观音一副示威的意思。众人均知此时四太子在家务事上已经没有插手的权利,要想妹妹处境改善,只能求助耶律观音。而要是稍有不甚,只会给处境悲惨的妹妹带来更大的灾难。
终究是赵柔沉静,很快镇定下来,叉手对耶律观音说:“耶律娘子,请容自家和妹妹今晚同住一室。”
耶律观音见赵柔请求,多少总得给几分面子,点点头,笑着说:“赵妃姐妹但有所求,便依你行事。”
当夜,赵柔和天薇住到了一个房间,天薇便只是哭,什么都说不出来。
赵柔安慰她几句,她擦擦泪,淡淡说:“自家在四太子府受尽欺凌,也不敢奢望什么,只求有一天魂魄能回大宋……”
赵柔等在金国已经生子,绝望中,早已断绝了南归的念想,见这小妹妹念念不忘回去,只劝说:“都怪自家们命苦。”
天薇坚定说:“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自家总要寻机回去,不能在这异乡辨发左衽一辈子。否则,纵然死了,一辈子也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