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十分粗陋,现在情况紧急,供应不足,他亲眼所见,她几乎每顿都是在大食堂里和士兵一起吃着粗粝难咽的食物。
“小二,切两斤牛肉包好。”
“好嘞。”
牛肉上来,他草草抓了塞在怀里,又拿几个上好的雪白馒头揣在怀里,就奔军营而来。
此时天色已晚,正是士兵用餐时间,外面没什么人。他环顾四周,见张灯结彩的,里面乐声阵阵,方知是九王爷又新纳妃了。
他心里一喜,正好无人注意,悄然转到花溶的宿舍旁边,藏好身,等了一会儿,只见花溶手里拿了两个粗劣的馒头,快步而回。
他正要闪身出去,却见许才之拿着许多东西匆匆而来,迎着花溶:“花小姐,我正找你呢。”
“呵,许大人有何事?”
“今晚官家纳妃……”许才之自来依宫中习惯,本朝称皇帝都为“官家”,虽然九王爷尚未正式登基,但却已经定下登基的日期,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帝了。他周围侍卫和后宫嫔妃,都已经直呼“官家”了。
他把花溶不当外人,所以在她面前也称官家:“官家纳妃,因为都是重臣之女,无法轻慢,同时受封的有三位夫人,所以得有点简陋的仪式,因怕金人派人暗杀,所以加强了戒备,要征调你这边的四名侍卫……”
花溶以前并无侍卫,只是后来为防秦大王,而且九王爷见她终究是孤身女子,也有意无意地将四名掌管士兵戒律的侍卫驻守在这里。如今,见许才之要人,花溶立刻道:“不妨,许大人尽管调去就是了。”
许才之递上一斛珍珠及两支玉环:“花小姐,这是官家赏赐给你的……”
九王爷纳妾,赏赐自己这些干嘛?
“无功不受禄,花溶不敢接受。”
“官家心仪花小姐已久,现在,需借助各方势力才能重整江山,官家纳妃,原是情非得已。待正位登基后,一定不会亏负花小姐……”
秦大王在一边听得火冒三丈,早就知道那九王爷不是好东西,果不其然,纳妃的当夜,为了笼络花溶,居然厚颜无耻送来这些东西——真是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
他又气又急,生怕花溶收下东西,真想立刻就冲出去,却听得花溶道:“许大人,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花溶寒微,绝不敢高攀官家,况且,花溶跟他人已有了婚约……”
“哦?”许才之大惊,“却是谁家之子?”
她坚辞不受,“许大人,请将这些东西带回去。以后,请勿再提此事。”
“许大人,快点……”听得远处有人催促,许才之顾不得再问下去,带了满腹疑惑,匆忙就走。
此时天色已晚,花溶松一口气,伸手关门,手刚触到门上,忽然,一只手一推,一个人抢身进来,“砰”的一声就关了门。
屋里尚未燃烛,门一关,骤然昏暗,花溶眼前一黑,惊得几乎尖叫起来,只闻得一阵刺鼻的酒味,一个铁塔般的身子伫立在面前,一只手撑在墙上,将自己整个圈在里面,仿佛突然陷入了漆黑的牢笼。
她惊恐万状:“秦尚城,你想干什么?”
“呵呵,丫头,幸好你没要鸟王爷的赏赐。我就知道,你不会要的。”
她镇定一点儿:“我自然不会要他的赏赐,但这与你何干?”
“我的老婆,自然不许要其他男人的赏赐。丫头,你收拾一下,马上随我离开这里。”
“你疯了!秦尚城,快离开。”
“丫头,你必须马上跟我走。鸟王爷要登基了,待他成了皇帝,一道圣旨下来,你不嫁也得嫁他,老子可不能冒这个险。”
花溶再也忍耐不住:“我早已不是你的老婆。你休要胡搅蛮缠。”
“丫头,我得对你负责。”
“鹏举自然会对我负责。”
鹏举,鹏举,秦大王听得鬼火冒,忽然想起她那天的话,提着酒壶,又咕噜喝了一大口:“丫头,你说你要改嫁?”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已能看见一点点,花溶强行镇定一下,怒道:“出去,你马上出去!否则,我就要军法从事了!”
“嘿,丫头,你还要拿啥军法吓唬老子?”
“秦尚城,你马上给我出去!”
“丫头,你说,你要改嫁?”
她听他充满威胁的语气,整个人凶神恶煞,仿佛又回到了那座海岛上主宰生杀予夺的地狱之王,又气又怒:“我不是改嫁!我根本没嫁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