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朱勤说:“没有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好像还挺意外。
我说:“咱讲好两点到这里碰面,你家才四楼,电梯坏了都不想走。要是上楼也就罢了,还是下楼,下四楼有这么累吗?连二十秒都不用。再退一万步,你不想下楼行,倒是给我个信啊,我跟个傻子似的在这死等,光卖黄盘的就遇到三拨,你怎么也不通知我?”
“其实我想告诉你来着,可进屋就忘了,想起来的时候又懒得打。”朱勤回答。
这个答案让我无语,我问要是我不给你打电话,就得在公园门口等到半夜?朱勤说:“那不可能,你肯定能给我打电话。”我还想说什么,但实在想不出打电话和接电话之间有什么区别,他打电话嫌累,怎么接电话就不累。
最后我说:“那就算了吧,反正你也不是真正想请佛牌。”没想到朱勤说他很有兴趣,只是这些天不太舒服,有点儿犯懒,其实很想了解了解。我嘬了嘬牙花,长吐口气,让他把家的具体地址发短信给我,方便的话我可以登门拜访。
朱勤说:“发短信打字太麻烦,我家在XX街XX小区的XX栋XXX室。”我连忙从皮包里掏出小本子和笔,让他再说一遍,好记录。朱勤唉了声,好像遇到世界上最难的事,勉强又说了遍。我迅速记录好,说这就出发。
他家的小区距离八一公园不算远,大概也就是两三百米,也是跟我家差不多的旧小区,楼高二十几层,还有电梯,只是都很旧,门上果然贴着物业的通知,说有没素质的住户把很多垃圾扔到电梯间内,还在里面小便,尿液流进机件导致电梯被烧坏,正在检修。我心想有些中国人的素质也真差劲,这事都能干得出来?为什么非得在电梯间里尿尿?估计是不懂事的小孩。
爬上四楼敲门,好几下之后才听到屋里有人应,好像是两个字的词,但声音很小听不清。我用力敲几下:“我是卖佛牌的田力,这是不是朱勤家啊?”
里面的人提高音量,这回听清楚了,他说的是“进来”。门没反锁?用力推几下根本不动,我大声说:“推不开,是不是锁着呢?”过了一会儿,听到有脚步声和开锁声,门打开了,一个年轻小伙站在门口,穿着加厚的保暖内衣,剃光头,脑袋倒是挺圆。
屋里的供暖不太好,估计也就是十六七度。沈阳旧楼的供暖多数都由锅炉房完成,喜欢偷工减料,所以供暖普遍都很差,这一点跟北京有极大差别。另外,还没进屋就能闻到股发霉味和烟味,而且还有很大的尿臊味。这也正常,单身男人的屋子要是整洁干净才不正常。这是个开间,客厅和卧室连着,到处都堆着很多东西,地上满是乱扔的衣服裤子和袜子,还有书籍杂志、光盘、空塑料袋、饮料瓶和塞满烟蒂的小碗,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也没留出一条路。我甚至怀疑这是朱勤故意布置的,就为半夜防贼。门口靠墙放着两个纸箱,从印的图案和字能看出,都是红烧牛肉的碗面,看来是朱勤的主要粮食。另外,墙角还有五六个排列整齐的碗面纸碗,里面都有多半碗汤,还泡着没吃完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