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下意识用手护了下手里那杯水。
“什么时候赶上秘书该干的活儿了。”
经理挑眉看我一眼,“谁知道呢。都下班儿了,许董一个电话把我叫回来,说是他感冒了。让我带点儿感冒药过来、”
我楞了一下,怪不得刚才看他眼里有种倦意。
“那也活该,都是给别人献殷勤献的,怎么不来场大雪,直接把他埋在地下。”
经理再次挑眉,“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去跟踪许董了。”
我笑笑,哪这么无聊。
“经理。”
“嗯?”经理又折回来的。
“我想提前预支下工资,不知道行不行。”尽量做得表情可怜巴巴一些。
“怎么着,特别缺钱?”
“就是家里有点儿事儿。”
经理很无奈看看我,点头,“成,以后有事儿说话,公司里这么多人,还帮不了你是怎么滴,千万别一个人撑着!!”
点点头,拿着包,走出公司。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像我刚才咒骂许朗的话,一样,真的特别大,我觉得要是一晚上不回家的话,会不会被埋在地上。
谁知道呢。反正,家是不想回。
我害怕,看到,明明大家都在,却都小心翼翼默不作声,努力营造一种家中无人的假象。
我也不想看到我妈红肿着眼泡子的样儿,还有我哥,一幅无可救药但又想拼命挣扎一下的自我矛盾冲击。
站牌上的人从多到少,再从少到只剩下我一个人。
滴滴司机路过我的时候都会拉下车窗问要不要捎着我。
我说不用,真的不用。
后来一个小伙子骑着死飞呼啸而过,经我身边的时候,不好笑意龇牙笑了。
我也笑笑,手脚发冷。
小的时候我和江北一起上学,每次都是去找江北一块儿,但我家据江北家特别远,需要穿过好几条胡同。
有时候早上七点多,冬天天是黑的,路灯那时候大部分不亮。
我一个人走在路上,能想到吓唬自己的事儿都想了一遍。
但又没办法,只能呜哩哇啦给自己唱歌壮胆儿。
我站起来,突然想回家了
走了两步,我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我,竟然,想起了小时候的故事,
虽然只是一个片段,虽然只是看见别人才想起自己来。
雪落到脖子里,猛地刺骨的寒让我哆嗦半天。
一阵地瓜的香味儿,勾起馋虫。
走进了看一年级特别大的老爷子在卖地瓜,还有一个人穿着黑色外套,站的高大挺拔也在买地瓜。
我站在他身边儿,把钱递过去,笑着接过想香喷喷大地瓜,迫不及待咬一口
烫了牙龈,咧嘴半天,
“姑娘慢点儿!!”
我笑笑,下意思看那个格子都要比伞还高的男人。
他慢慢回过身儿,我差点儿没把我地瓜给掉地上,
许朗看见我一点儿都不惊讶,甚至还是那副冷到死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怎么回答,再冷的人确实也要吃地瓜。
“这位先生可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我出摊儿开始就在这儿了!”
大爷笑得特别憨厚。
许朗苍白着脸看我。
对,是感冒了,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也许经理的那包药确实比较牛逼。
但,想不通,他是闲的难受还是怎么着,大半夜跑这儿来,还呆了这么长时间,
“那继续待着吧,我要走了。”
捧着地瓜继续往前走,回头看一眼,丫竟然在后面跟着我。
“为什么跟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这条路又不是谁家开的,我不能走?”
擦。看着一幅知书达理的样儿,一肚子恶毒。
我都快走到家门口,丫还跟着我。
掏出钥匙来,“我都到家了,你是不是还要进去看看?”
双手插在兜里,很苍白的依靠在墙壁上,张张嘴巴,吐出有几个字,“嗯,想进去看看伯母病好了么。”
这挡箭牌找的,简直天衣无缝,
“谢谢,家母好的很。”
一句话,把他给噎了。我没搭理他,直接开门要关门儿、
谁知道这孙子感冒了力气还这么大,直接硬生生挤了进来。
“你特么疯?????”
话是没说完,嘴巴被另一张冰冷到彻骨的嘴巴给堵上,甚至呼吸都有点儿费劲儿。
推搡半天,还是没把他推搡开。
他闭眼,大手扶着我后脑勺。
舌头在里面不停探寻。
说我自己冰清玉洁自己都不信,负隅顽抗几分钟,还是没抵抗住。
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这一切,都没法再纠结了。
暖气热的要冒汗,手心里一直是冰冷的。
但心跳比暖气还要炙热。
身体腾空,身子下面就是沙发、
还有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某个不该招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