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键盘的细碎声音,宋耘和宋卉都已经熟睡。
灯光明亮,能让他清楚地看见宋耘那安静的眼睫毛,楚恒飞站在三米之外,听着她呼吸的声音,看着那双被她丢在办公桌底下的高跟鞋——
那年,他无数次亲手给她穿过鞋子。当时,她刚怀孕,矫情得很,非说自己弯不下腰,每次出门,一定要楚恒飞亲手给她穿上舒适的平底鞋。楚恒飞刚把鞋子套进那双娇俏的脚,宋耘便扑进他怀里,要他抱抱,再趁他不注意时偷偷亲上一口,得逞后的她笑得满脸洋洋得意……
这时,楚恒飞摸上自己的侧脸,那眼光变得深沉,虽然当年他受尽折磨,可这张脸上却没有留下疤痕,他这脸上,曾满是宋耘的唇印……
楚恒飞的眼光掠过宋耘那轻轻闭合的唇角,他走过她身旁,在办公桌旁停下来,拿出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两度,再俯下身捡起宋耘的鞋子。
他看着手中这双藏青色高跟鞋,她的鞋子,尺码没变,不过鞋跟更锋利,鞋头也显示出攻击性。楚恒飞把这双鞋子放回宋耘的沙发边,走出了这间会客室。
那后半夜,楚恒飞再没出来巡视。
夜里,宋耘却是好睡,想是她已疲累至极。而宋卉在下半夜却翻来覆去,定是在自家的公主大床里撒欢惯了,这小小的沙发睡得浑身疼。
终于,宋卉一翻身就滚下沙发,“咚”地掉到地上。“啊!”宋卉叫出声,她模模糊糊地站起来,重新倒回沙发上,揉着摔痛的屁股,眯着眼抗拒这会客室里亮堂的灯光,心里懊恼却有没资格发作。
宋耘被那叫声吵醒,她翻身起来,看宋卉仍是完好地待在沙发里,便抬起腕表一看,时间正是凌晨五点一刻。
宋耘坐起来,把大披肩理整齐,重新搭在肩头,望着对面的小丫头。
宋卉早已适应了这灯光,却不想睁开眼睛,她感觉到来自宋耘的目光,却不想开口和她说话。
宋耘看着自己那件羊绒大衣,它早被弄得皱巴巴的,此刻正被宋卉压在屁股底下,她心里叹气不由得摇头,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光脚走回办公桌前穿回鞋子。
宋耘发现自己的鞋子正在这沙发边,它稳稳地摆着,显然是有人刻意放好。
宋耘问:“卉丫头,是你给我放的鞋子?”
宋卉瞪眼看看那双高跟鞋,茫然,问:“我为什么要给你放鞋子?我对你的高跟鞋不感兴趣!我可不会偷穿你的鞋!”
这话一来,宋耘只有再次看向门外,琢磨,这警察局里来了贴心的海螺姑娘?
宋卉看宋耘那沉思的样子,努努嘴,一头倒下,拉起那件羊绒大衣盖在头上。
宋耘穿上鞋子,轻手轻脚地走回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审阅一批新数据。
听到敲击键盘的“塔塔”声,宋卉烦躁地扭转着脑袋,从羊绒大衣里钻出来,她对宋耘说:“你知不知道?你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