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大脑短路了一下,本能地脱口:“检查清楚了吗?”
“放心,不会出错的。”
安宜怔了怔,随即才觉得好笑。那个人那么厉害,他的医生断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小事上出错?
bertha又说:“我已经把做个消息告诉我们老板了,他很高兴,吩咐了我们好好照顾你。从今天开始,你只需要好好养胎。”
小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这里,已经存在了一个小生命。和她血脉相通的小生命。
这样想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兴奋。
bertha已经转身出去,本能地抬头,看了眼她的背影,安宜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她不会忘记她曾说过,如果她肚子里怀的不是男孩儿,那么他们会给她做手术,不要这个孩子。
抓着床单的十指缓缓收紧,她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要女孩子。
怀孕后,他们给她做的饮食更加讲究了,好多菜,都是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没有吃到过的。可是她心里明白,那个人重视的,不过是她腹中的孩子。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那个医生再次来了。
她有些本能地捂住小腹,她知道这一次,他们是想看看孩子的性别。那么,她的孩子,会存活下来吗?
在这栋别墅的另一间屋子里,放着一台b超机。
医生给安宜做了检查,整个过程,安宜都是死死地咬着唇,结果如何,她不敢问。而医生,也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
回到房间,独自坐在床上有些惴惴不安。
bertha似乎和那医生在一起,她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个女孩,他们会杀了她!
想到此,安宜忍不住一颤。
怀女孩,她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怀男孩,九个月后,她也必须和他分开。永世不得相认。
她越是想,越是害怕。孩子还没有出生,可是她分明就已经舍不得。不管是那一种结局,她都舍不得!有哪个母亲愿意放弃十月怀胎的孩子?
至少她不能!
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刻般坚定过。
逃,她要逃走。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跳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这么做,必须!
趁那护士还没进来,偷偷将底下的床单拉出来,藏进浴室里。又从抽屉里找住了纸笔,想了想,“唰唰”地写上几句话。
一直到晚上,bertha也没有来,护士进来的时候,依旧不说一句话。
吃了晚饭,安逸照例进去洗澡。
将水开到最大,留下的东西搁在梳妆台上,床单栓在了门锁上。不够长,又扯下了窗帘一起接上。这里是二楼,她勘察过了,不算高,况且下面是个人工小坡,为了美观堆起来的,也正好为她缩短了点距离。
咬咬牙,从窗台口爬了出去。
————当护士发现安宜逃跑的时候,她早已经出了别墅。
bertha开始不敢禀报,可是一直到接近天亮都还没有找到人,她这才慌慌张张地给赖祁俊打了电话。
大清早,当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迎出来的人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赖祁俊大步上楼,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那藏米色的床单还被紧紧地系在门锁上,它的另一端,连着窗帘,还飘在窗外……
“少爷,这……这是她留给您的东西。”bertha小声说着,颤抖地将手中的东西呈给面前的男人。
他看了一眼,狠狠地抽过来。
折叠整齐的纸张,上面清晰地写着三个字:给老板。
打开了,里面只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能把我的孩子卖给你。”
边上的塑料袋里,装着几枚硬币。bertha已经数过了,不多不少,刚好八块九毛。
赖祁俊狠狠地将bertha手中的东西打翻在地,可恶的女人,她什么意思?
他用三千万租她的子宫,九个月。而她却只用八块九就买走了他的精子,永远!?
“找!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女人给我找出来!我要看到我的儿子平平安安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
————数月之后,bertha走进那个富丽堂皇的办公室,男人靠在舒适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深色的西装半盖在他的身上。
bertha深吸了口气,有些紧张地开口:“少爷,那个女人……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