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当年他不怕死,为什么今日反而如此畏惧?
他突然从软皮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挠头,简直是疯子一般嘶喊道:“我受够了,你要出现,就给我出现,我和你同归于尽!”
整个咖啡厅里的人投来厌弃的目光,因为我们打搅了他们的下午茶时间。我安抚他坐下,从长计议。他许久不能平定内心的惶恐。
“这种恐吓信不过是写写罢了,这么小儿科把戏还把你这个大老板唬住了,又不能动你一丝一毫?”
“你不知道,在国内大约是两年前,当时我正带着妻儿在北戴河避暑。我发现我的车的刹车装置被人动了手脚,怎么也刹不住车,还好我把车开到了海里,一家人才幸免于难。”
“这倒是很蹊跷,那你有没有报警?”
“警察说是车子零件松落,就没了下文。他们压根儿不信我说的有人恐吓我之事。说这同满大街墙上某某某死全家一般。还把我调查了一番,看我有什么血债?我说我除了当年经济问题,没有杀人放火过,当时正值严打,三天两头提审我,把我整得再也不敢报警了。”
“那以后还有没有应验之事?”
我看他的神色颇为踌躇,便明白他必有难言之隐。
“我的妻子曾经被人在打昏过,幸好有路人路过,她才侥幸逃过一劫,我的母亲怎没有那么幸运,去年她死于煤气中毒,警察调查说是冬天烧煤取暖时不慎所致使。”
“没准警察说的在理,国内确实不少人冬天取暖发生煤气中毒的。”
“但是那天是12月24日!”国昌捶着桌子道。
我能体会到他的愤怒与可悲,他遭遇到了怎样的不幸,而又在怎样的恐惧之中生存着。五年的煎熬,可以把一个人摧残成何等歇斯底里。
“我一直有件事情不明白,不知你能否告知我?”
“你的钱是怎么来的?”
他眼睛定住了,对我说:“什么……什么钱?”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国内赚几百万美金可不是小数目,正规的渠道必定不可能。”
“我……”他哽噎住了。
“你方便说便说,如果不方便我也不便多问,一切你来做主。”
“其实,我的钱都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个风雪夜得到的。”
“别开玩笑了,当年我们国家都穷得当裤子,你会搞到这么多的钱?难不成你挖到金子了?笑话。”
“不是笑话,那一夜,我……”
“嘭”的一声,咖啡厅外响起了爆炸声,我赶忙把他的头压下,冲击波把玻璃震碎了一地,四周警报声响成一片。当我们缓慢从桌子下钻出来,国昌呆住了,他指着爆炸后残余的一片火海,惊慌不定地说道:“我的车,那是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