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城,无双门包下的客栈之中。
百里晴匆匆忙忙地走了,白奕看着百里晴的背影,眼底闪过一道冷光。
收回视线,看着房间里面各处都是一片狼藉,白奕不在意,可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些纸片上面的时候,拳头猛然握了起来,脑海中回荡着百里晴不久之前诅咒她的话,百里晴祝她永远都得不到心上人……
白奕眸中有一丝痛色闪过,脑海中浮现出穆霖那张清隽无双的脸,还有穆霖昨日对她说的嘲讽的话,神色微黯,走过去,把房门关上,然后再回来,蹲在地上,把那些纸片,一片一片慢慢地捡了起来。即便穆霖不会跟她在一起,这幅画中之景,也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美,最难以忘怀的,她不会容忍别人来践踏。
白渊突然推开门,皱眉看着蹲在地上的白奕,又扫视了一圈乱糟糟的房间,冷哼了一声说:“百里晴还真是有出息,故意折腾你的房间,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奕儿别收拾了,祖父再让人给你安排一个新的房间,这个房间不要了!”
白奕微微摇头说:“祖父,没关系的,我很喜欢这个房间,我自己整理一下吧。”
“百里晴呢?为什么他们的人突然都走了?”白渊看着白奕问。他之前在别处,并不知道百里晴为何突然走了,还带走了原本正在各处搜查的所有人,感觉其中定然有蹊跷。
一开始官兵要来搜查这家客栈的时候,白渊拦着不让搜,就已经想到之后肯定还会有人来,说不定百里晴会亲自来。到时候以百里晴的性格,不在客栈里面搞出什么事情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会污蔑无双门与逆贼勾结。但白渊在逆贼这件事上面坦坦荡荡的,到时候百里晴如果非要把事情闹大,无双门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百里晴将会变成众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所以,穆妍之前的判断没有错,白渊不是真的蠢,他其实有精明的一面,为了白奕和无双门的未来,他现在做事都三思后行,从理智的角度来说,已经在百里晴之上了。
白奕听到白渊的问题,神色平静地说:“有人过来禀报,说是一个姓刘的将军带着兵找到了逆贼。”
白渊神色微微有些惊讶:“哦?逆贼在何处?”
“七杀城驿馆。”白奕说。
白渊直接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管这是真的还是有人陷害,老夫倒要看看百里晴接下来还怎么得意!”
“祖父口中说的有人陷害是指?”白奕看着白渊问。
白渊反问:“奕儿觉得今日一早凤鸣城城门口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文氏后人所为吗?”
白奕把地上的纸片都捡起来,正好桌上有一个盒子,她把里面的首饰都放出去,把纸片放在了盒子里,也不管白渊会不会觉得她的举止有些怪异,神色淡淡地回答了白渊的问题:“我认为不是。如果文氏真的有后人在,他们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应该做的是隐藏自己,伺机刺杀皇祖母,为文氏全族报仇,而不是突然用这样的方式暴露在所有人面前。那血书和檄文我也都看到了,的确像是真的,但如此大胆的行为,文氏后人怕是做不出来。”
“那奕儿觉得谁能做得出来?”白渊看着白奕问。
白奕微微垂眸说:“如今在凤鸣城,最大胆的那些外人。”
白奕没有直接说,但她口中“最大胆的那些外人”,说的就是神兵城的人。在叶明华和冥御风到来之前,凤鸣城之中有三个外来的势力,神兵城,七杀城和无双门。
首先,只有神兵城与接下来的皇太女选拔没有关系,七杀城和无双门事实上都要讨好青虞,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青虞,所以神兵城的人是外人,并且行事不需要顾忌太多。
白渊又笑了:“奕儿跟老夫想到一起去了,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或许别人也能猜到,但谁都不会有证据。现在逆贼在七杀城的驿馆被发现,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白渊话落便出去了,很快吩咐弟子暗中去打探一下七杀城驿馆那边的消息。
此时的七杀城驿馆,已经被青鸾国的官兵团团围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而跟着刘将军来驿馆的拓跋严,本来是可以走的,他自己选择了留下,说要看看青帝如何处置与逆贼勾结的人。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之前,刘姓女将带着官兵,按照拓跋严的要求和百里晴的吩咐,前来七杀城驿馆搜查,原本就只是当做例行公事走个过场,因为百里晴真正的目的是搜查神兵城的驿馆,这会儿神兵城的驿馆也已经被包围,不允许出入了,等搜过了七杀城的驿馆,神兵城的人就没有理由阻拦搜查了。
因为拓跋严在旁边看着,刘将军想着,不能让拓跋严觉得她敷衍了事,因为她现在怎么搜查七杀城的驿馆,接下来就只能怎么搜查神兵城的驿馆。
于是,刘将军命人仔细搜查七杀城驿馆之中每一个房间,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就连正在卧床休养的陆啸都被掀了被子,看了床底和柜子,陆啸倒也没有阻拦,只是在搜查司徒宇的房间的时候,司徒宇说谁要把他房间的东西弄坏了弄乱了,跟谁没完,所以搜查的人小心了很多。
七杀城驿馆之中有不少空房间,主院也是空着的,因为那是给百里郇和百里晴准备的住处,只是他们都没有住。
刘将军亲自带着人,在拓跋严的“陪同”之下,前去搜查驿馆的主院。
从外面看像是很久都没有住人了,房间里面看着也没有任何异样,刘姓将军正要带着人离开,拓跋严问了一句:“这里,应该是百里城主的房间吧?会不会有密室?”
刘姓将军皱眉说:“言少主,房间里面并没有密室。”
刘姓将军话音未落,一个小兵不知道碰到了柜子的什么地方,下一刻,柜子门靠着的墙打开了一个黑魆魆的门……
“将军,这里有个密室!”小兵话落,刘将军神色一变,快步走了过去,里面传来的淡淡血腥味,让她面色一沉。
而刘将军还没决定是不是要进去的时候,密室里面飞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银刀,朝着刘将军的面门就射了过来!
刘将军急急闪避,高声说:“捉拿逆贼!”
驿馆各处的人都正在赶来,而密室里面冲出了一个戴着面具的老者,不过一掌,就把刘将军打得吐血不止,连连后退!
老者身后的人,赫然正是文琮,文琮脸上蒙着一块黑布,脚步虚浮,被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往外冲。
拓跋严眨了眨眼睛,默默地躲远了一点。
搀扶着文琮的其中一个黑衣人,冲出去的时候,踩了拓跋严的脚,拓跋严很夸张地跳到了一边去,一副这些事情跟他没关系,他不想被殃及的样子,而他心里已经翻了好几个白眼,因为故意踩他的人除了他家娘亲之外,没别人了。而前面开路的那个老者,就是拓跋严的二师公,上官悯。
青鸾国那些官兵怎么可能拦得住上官悯?所以很快,官兵都还没有集结过来的时候,刘将军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四个人以极快的速度离开,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追!”刘将军高声说。
很多官兵朝着那四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不过想也知道不可能追得上那样的高手。
而刘姓将军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翻腾的血气才稍稍平复了一点点,因为刚刚那个老者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她有种那人动动手指就能捏死她的感觉。
刘姓将军带着四个人,进入了密室里面。
拓跋严一脸好奇地跟了进去,不过这个时候倒也没有人管他做什么了。
密室里面一片幽暗,刘将军的属下点了灯,就看到地上扔着一件染了血的衣服,衣服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刘将军突然停下脚步,两个属下拿着灯照亮了密室的地面,刘将军神色一凝。
密室里面空间不小,有床有桌有椅,还有柜子。这密室之中显然很久没有人住过,最近才有人进来,所以桌上还有未完全擦干净的灰尘,地上也有一层灰。
可地上的灰,现在看着,很奇怪。除了有凌乱的脚印踩过的痕迹之外,还有两处非常明显的形状,那形状,像极了有两块布曾经铺在上面,所以灰尘都被沾走了,两块布的大小,跟今日凤鸣城城门楼上面挂着的那两个条幅,几乎一模一样!
甚至其中一处的周围有点点的血迹,另外一处的周围,有墨汁留下的痕迹。这已经表明,那血书和檄文,就是有人在这个地方写出来的!
“将军,这里面有东西!”一个属下打开了柜子,刘将军走过去,就看到里面放了三张弓,还有不少箭。刘将军拿起其中一支箭,猛然握紧,因为这支箭跟当时攻击青虞的箭一模一样!
再加上桌上摆放着依旧温热的茶水,用过的碗碟,碗筷正好有四副。所有的证据都在表明,那四个人就是青虞要捉拿的逆贼,而他们已经在这个密室里面住了不止一天,就连血书和檄文都是在这里面写就的,还有人给他们送饭送水!
“你们守着这里,不允许任何人再动里面的东西!”刘将军握着那支箭,冷声吩咐,“本将即刻入宫禀报皇上!”
“是!”四个属下恭敬地回答。
而刘将军话落就拿着那支箭冲了出去,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拓跋严还在一旁。
拓跋严摸了摸下巴,有些尴尬地说:“本来只是求个公平,没想到这逆贼还真的在七杀城驿馆里面,那想必我们神兵城的驿馆就不用搜了。不打扰几位大人办差,本少主告辞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拱手说:“言少主慢走。”至少拓跋严的态度和语气都让他们这些小兵觉得很舒服,而以他们的身份,只需要听吩咐行事就可以了,不用思考太多。
说要离开的拓跋严离开密室,出了主院,往外走的时候,碰到了司徒宇。
“司徒前辈。”拓跋严对司徒宇拱手,很客气的样子。
司徒宇微微点头:“言少主。”
“晚辈有点渴,不知能否到司徒前辈那里讨杯茶喝?”拓跋严笑着问。
司徒宇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微微点头说:“当然可以。”
于是拓跋严就跟着司徒宇去了他的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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