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
干他们这行的,虽然每次下地都是脑袋挂在裤腰上,做好了下去就上不来的准备。
但他们同样也很惜命,这种明知是有去无回的买卖,他们自是不原意去。别的地方他们也许还会为了金钱去闯一闯,可是秦皇陵……
几人纷纷有了想退出这次行动的念头。
“顾主放话,这趟只是让我们去探探虚实,看看皇陵是否真如传说中那么凶险,所以我们并不需要深入。”付哥见几人面色黑沉,就猜到他们有了退怯之意,他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出雇主的要求。
“不用深入?”几人眼里闪过怀疑,这顾主的要求可真是奇怪。
“恩,而且前头桂子有去踩过点,这一趟凶险不大。”付哥面色很平静,他似乎对一趟皇陵之行十拿九稳。
“行,干了!”四人考虑了一下,便接下了这活。
只是在外围,那危险系数可就大大的降低了,到时候就算情况不对,凭着他们以往的经验,想来撤退还是可以的。
一伙人把车子停靠在路边,又商量了大半天,准备好工具,天黑之后,便驾车往皇陵方向使了去。
***
赵萱回到宾馆休息了一会,见天色逐渐暗下,便下楼退了房,然后拖着行理箱离开了市区。
赵萱熟门熟路地摸进了地宫,世人眼中危险万分的皇陵,在她脚下仿若无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机关,没有任何一个为她开起。
在她踏入地宫深层瞬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宫殿里,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蓦然闪现,眼底充满嗜血的欲望。
潜伏在暗处的“人”,紧紧盯着踏入他们领地的人,畜势待发,随时准备冲上去撕碎她。
可不待他们行动,一阵熟悉的气息遽然弥散空间,黑暗中,蠢蠢欲动的气氛突然消散,幽绿的瞳孔渐渐闭上,恶念也随之退散。
这个人... 是皇的朋友,不能咬...
赵萱踏着轻快得步伐走到赢政所在的墓室,她看了眼漆黑的四周,不满地皱起了眉心。
随即玉指一弹,挂在墓壁上的油灯“噗呲”一声,蓦然点亮了黑暗的地宫。
油灯点亮刹那,赢政的身影就出现在赵萱眼前。
看着靠在塌上垂眉沉思的人,赵萱杏眼微翘起,见面就打趣他:“你整天在皇陵里思考人生,可有想出什么来!”
嬴政轻轻抬起眼帘。
千古一帝,霸气凛然,睁眼刹那,血眼透露着俾倪天下的威仪。
嬴政面无表情,对赵萱的调侃不以为意,他轻轻朝赵萱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赵萱也不和他计较,认识了几十年,他开口说过的话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
赵萱走过去,坐到嬴政的塌上,歪着头,眼神古怪地盯着嬴政看了看。
片刻,她红唇一张,正准备开口问他,到底是怎么把她做的棺材睡坏的,却见一直沉默的嬴政,突然闪身出了墓室。
赵萱朝嬴政消失的方向看了两眼,随即柳眉轻轻抽动,沉着眼,也出了墓室。
极秽之地,自有一丝清灵。
而赵萱就出生天庭的污秽之地,生于那种地方,她的天职就是清理污浊之气。岁月如梭,她从污秽之地脱灵而出,位列仙班。
因为她的出生之地着实上不得台面,众仙对她退避三尺,王母赐下一柄玉扫帚,封为扫把星。
赵萱在天庭时隐藏自己的天性,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可是,一道能挣脱天庭污秽浊气的清灵,又真岂是一只绵羊?
赵萱带着徒弟回到镇上,沉下心来,又继续为停放在院子里的棺材上漆。
这是最后一道工序了,上完漆,这口棺材就算完工。
也是因为这口棺材,让她这两天都不能随意出手。
她的运势太过霸道,一但动手处理了别的事儿,霉气就萦绕周身久久不散,想要再继续开工,少说也得半个月后。不把强势的霉运压制下,就算三世育人之师,功德加身,也无福消受她在这时做的棺材。
赵宇回了店,从书包里把作业拿出来,趴在店里的柜台上,就开始写作业,这之前,还把赵萱扯掉的电话线从新接了上去。
待到了傍晚,赵萱见他沉浸在书海中,也没出声打扰他,收工后,亲自下厨煮晚饭。
*
两日后,下了近半个月雨的天空,终于放睛,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晰。
赵萱把棺材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净了净手,便让赵宇带上工具,与她一起去杨家。
修行不到百年的槐树精,这种小妖,正是赵宇练手的最佳对象,到时如果赵宇处理不了,她再动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