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遇到一场生死之后,我觉得我看开了豁达了。”
牛哥却没有应声,突然猛拽着我调头就跑。
我不明白:“跑啥啊?”
牛哥一边跑一边说:“草爬子,这里有草爬子。”
草爬子就是蜱虫,一种红色身体的小虫子,若是被它们叮上一口,被吸点血是小事儿,更严重的是会得病,全国每年都有很多起因为被蜱虫叮咬而致死的病例发生。
听到牛哥这一说,我却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草爬子?在哪呢?”
牛哥说:“红色的,全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不停地发抖,似乎面对那些纸人的时候还不至于这样。我一开始以为只不过是在哪几棵草上有草爬子,却想不到牛哥说到这样的话来。
我的一只眼睛从小就受过伤视力受过影响,而另一只眼睛坚持使到了高三没近视,但上了大学之后,没人管了,电脑之类的不停使,最后也近视了。但是牛哥两只眼睛却都是飞行员的标准,因此他看得比我清楚多了。
我因为看不清楚,所以没有切身感受到那种恐怖,不过既然这条路不通了,只好重新回去了,回到那些纸人那里,打算一把火把这些纸人全都烧掉,然后我们再通过。
不管你是鬼怪还是人为的,总逃不过我的贼破一把火。
绕回到原路上,我们两个却又惊呆住了,原先摆着纸人的地方,竟然空了,一只纸人也没有了,就仿佛刚才是幻觉一般。
这原本摆在这里吧,觉得吓人,现在突然消失了,反而觉得更吓人。
我问牛哥说怎么办,牛哥咬咬牙说道:“咱宁可撞鬼而死,也不能让那草爬子叮死,那么多草爬子,一瞬间就能把我们吸成人干了。”
说着便往这条路上走去。
大约走了不到两公里的路,我们又停了下来,前方再次被堵住了,这次却是一群红色的纸人。
这下子我看清楚了,这些红色的纸人还是之前的那一批,只不过上面爬满了草爬子,仿佛给这些惨白的纸人披上了一件血的外衣。
那些草爬子在纸上身上慢慢蠕动着,足够逼死成千上万个密集恐惧症患者,我只感觉全身麻痒,感觉眼睛要中毒了。
在这样的大热天里我却牙齿打架,我问牛哥说:“哥,怎么办?”
牛哥一咬牙说道:“烧他娘的。”
我看得出牛哥这是真的发了狠,但问题就在于,我们现在如同讨论如何在猫脖子上挂铃铛的老鼠一样,离得这么远都害怕得不行,更不要说离近了去点火了。
牛哥扫了一眼我身上穿着的衣服说道:“衣服脱了,点着了扔过去。”
我现在穿着的衣服却还是猪八的那件T恤,之所以穿着它出来,却是我以为这样可以让灰家老仙儿感受一下,这上面应该还有猪八的气息。结果我想错了,人家是老鼠又不是狼狗。
相比之下牛哥这身衣服却是精心选的,价值上的确比猪八这件T恤要高了不少。
我脱下衣服,从裤兜里把贼破拿出来,一下打着了火,然后点着了衣服,这晴纶的衣服还真是很容易就着了,点着之后一股臭味冲鼻子而来。我等这火大了许多之后,才用力地往那一片红色纸人上面扔去。
北方的夏天空气还是很干,就像我们掉进江水里再出来,衣服也很快就干了。这些纸人在太阳下晒了应该很长时间了,因此被这一点着,便生起熊熊大火。
这火中,一只只草爬子被烧炸了,发出噼啪如同鞭炮的声音。它们的身体是相当不符合自然规律的身体,屁股大,头跟脚小,因此爬行起来相当慢,现在完全失去了逃生的机会,被这火全都给烧死。
空气中充满了蛋白质被烧焦的臭味,但我的心里却是畅快了许多,心说不管你是鬼怪还是妖怪,遇到老子三昧真火统统得玩完。
火一直烧了很久,甚至还往外蔓延了一片距离,不过最终因为夏天的河滩上草还是太多汁而停止燃烧,留下一大片焦土。
我跟牛哥也不着急走,站在这焦土面前等着地稍稍凉了一些,才穿了过去。
又往前走了两公里左右,这时候便能看见成片的树,还有已经开垦过的农田了,估计离道路应该不会太远了,我这才松一口气对牛哥说:“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有人报复我们在师大看太久妹子造成的,要是让曲老送咱们回江南,不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