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攸之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然后笑了:“你以什么样的名义?孟言的合法妻子?何老爷子可没有我这么好骗,不一定会信你的忽悠。”没想到,何攸之到现在连我真的和何孟言结婚了这件事情都不信。
我露出嘲讽的笑容,故意笑而不答。
果然,我的反应惹怒了何攸之,他颇为卜悦地反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也就是帮何老爷子办事儿的一条狗么,怎么就敢这么冒犯我这位名正言顺的何家太太了?”我低着头,侧目挑眉打量着他,我话说得阴冷讽刺掷地有声,故意要讨他个不自在。
事实也是这样,何攸之一拍桌子,然后站了起来。
所谓恼羞成怒恼羞成怒,怒是因为恼和羞,恼和羞是因为被戳到了痛处啊。
我愈发笃定我的猜测,不理他的愠怒,不急不慢倒了杯红酒自斟自饮起来。没错,我还要告诉他,我不是不喝酒,我是故意不喝你的酒。
“何少爷,说什么何家大少爷,未来接班人,逗人玩的,拿出来吓唬人的吧?”我故意拖长尾声,“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不过就是何家拿出来的一个挡箭牌,有什么事儿好让你挡着,有什么跑腿的活儿好让你做一做,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锅好让你来背。说什么大少爷,你在何家的地位可能还比不上何孟言,对吧?”
何攸之剑眉紧锁,保持着沉默看着我。我猜可能过去也有人怀疑过,但没有人像我这样直接问了出来,还说得这么不留情面,这么故意让他难堪。
而他的沉默也正中我下怀,我颇为得意道:“何少爷,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带我去见何老爷子吧,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找他。其实你说你不远千里跑这么一趟,也就是为了完成何老爷子交给你的任务。你也看到了,你现在想把何氏固业卖给宋西辞很难,我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与其如此,不如让我和何老爷子好好谈谈,也许对我们双方都好。”
我打量着他阴骘的神态:“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我不知道你在何家有多大的决定权。所以你先问问何老爷子,告诉他我去见了何老夫人一面,有些不只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想要和他商量,问他愿不愿意屈尊接见一下我。”
何攸之依旧沉默不许,良久,他踢开了板凳,丢下一桌子的饭菜和保持着微笑的我:“我得去问一下美国那边,有消息我会和你说。”
这算是……答应了?
我看了看手机,我和何攸之从见面到他甩袖离席一共相处了三十八分钟。这三十八分钟里面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每一句回话无不给我传递着信息——我说得这些都是事实,他的确不是何家的接班人,只是一个傀儡。
何攸之走后,我打电话把在楼下停车场等我的易子俊叫了上来,还问他有没有其他的人,一起叫上来。
易子俊一下子就急了:“怎么了愉姐,他们难为你了么?你别怕,我这就上去,需不需要我叫保安一起上去?”
“没事没事。”我哭笑不得,“我菜点多了,你上来吧,我们一起吃。”
虽然易子俊和我共享了这顿晚宴,我们两个人还是没能解决掉十二菜一汤,三款主食和两份餐后甜点。最后易子俊摊在那摸着肚子:“愉姐,我怎么觉得这像是最后一顿啊,就赴刑场前吃得那种?”
“别怕,就当是提前庆功吧。”我虽然也吃不下了,还是尝了一口燕窝,妈的,这可是我第一次吃燕窝,居然是拿来招待何攸之故意杀他威风的。
易子俊一脸懵逼问我庆功,庆什么功,有什么好消息么。听到我说何攸之并不是何家真正的大少爷接班人的时候,易子俊反而更加懵逼:“你是怎么知道的愉姐?”
“因为他叫何攸之啊。”
是的,我最早产生怀疑,就是因为他叫何攸之。我听何孟言说到自己不是何高毅亲生儿子的时候提过,他们家的男丁大多都是会跟孟这个字辈的,尤其是比较显赫的分支,比较重要的成员,更是一定得取包含字辈的名字。
而何攸之的名字明显不符合这个规律,不仅如此,在何老夫人家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她家挂着的全家福,感觉还是八九年前照的,里面也没有何攸之的影子。
易子俊问道:“所以愉姐,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我露出会心一笑:“去带何孟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