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想留下。但是何家不允许,他的自尊也不允许。
就算宋西辞真的买下这所公司,何孟言也断然不会甘心屈居其下,为他人做嫁衣裳。我想想还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什么要和他提出这个肯定不会被接纳的建议。
“对了,有个东西给你。”何孟言走到他办公桌前,打开他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掏出来一本硬壳本子。
我拿起来一看,吃了一大惊:“这不是我户口本么?怎么会在你这?”
“如果不在我这的话,恐怕就该在宋西辞他妈的手里了。”何孟言不无得意,却也不无心酸。他现在把户口本拿出来,更像是一种仪式,转交他最后爱我的权利,“拿着这个,和宋西辞结婚吧。”
“你一定要把我推给别人?”我却没有得意,只有心酸。我特别特别不高兴,他要走我不高兴,他让我嫁给宋西辞我更不高兴。我现在只想听他当时因为泥石流没有说出来的话,只想听他说不要我和除了他之外的人共度这一生。
何孟言不说话了,我看得出,他也很痛苦。
离别永远是痛苦。
我们沉默了很久,这期间无数声叹息从我们口中蹿出来,揭露着我们双方的无能为力。
后来我又问了一遍这户口本的来历,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他手上。
他说那时候我回家,被我哥打,然后他去我家找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把户口本给了楼上的邻居。他觉得这样很不安全,虽然他那时候没有想到宋西辞的妈会杀到我家要户口本,但像何孟言那种行事谨慎的人,还是从我邻居手里弄走了我的户口本,并且瞒住了我。
我现在回想起来,难怪我婆婆回去要户口本的时候何孟言一直不慌不忙,一脸笃定我婆婆得空手而回的淡然处之。原来那个时候,我的户口本就已经在他手上了。
“哦,还有个东西。”何孟言打开抽屉的时候,我看到曾几何时满满当当的抽屉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看来他是真的要走,连办公室该带走的东西都已经打包收拾好。
不废什么气力,何孟言就拿出来他想给我的另一样的东西:“我本来想,你要是不来,我就把留在这,看你有没有机会发现。”他说,“既然你来了,我就当年给你。”
他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我感觉整个盒子都在发光。不对,是整个办公室,是我的整个视野都熠熠生辉。
我看得很真切,那是一枚戒指。我到现在手上都空空荡荡,虽然我和宋西辞结婚的时候也有一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戒指,但我一直没有带。宋西辞没有提过这件事,我婆婆倒是问过,我就说平时上班不方便,太扎眼。我记得那个时候荔枝还帮我说话,说那戒指太土了,也就她们这种老人家看得上,还让我婆婆买一个像样的给我。
后来我婆婆也没少给我买过首饰,唯独我十指依旧空无一物。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戴,虽然我并不吝于展示自己已婚的身份。但有的时候手指就像心一样,被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塞满了,别的东西放进去都是累赘一样。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感觉我热泪盈眶,我好恨啊,好恨那些无妄的错过。
良久,我问他:“是不是我和宋西辞结婚之前,你就准备好了?是不是如果没有那场泥石流,你会带着这枚戒指回来找我?”
“不。”何孟言摇摇头,他的眉眼低垂下去,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感觉他的睫毛也开始微微湿润。
“还是你知道我和宋西辞没有领证之后,还是想过要和我在一起的?”我咄咄逼人地追问,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我迫切地追逐答案。
“也不是。”他深吸一口气,声线微微颤抖起来,“比这些都要早。”
“那是……什么时候?”
“……我听说卜悦没死,去香港之前。”
何孟言很不流畅地表述出来后面这段话,他说他去香港之前就买好了这枚戒指,本来想等康康手术成功,就和我求婚。他说那个时候他的心情也很复杂,一方面他觉得我和他姐姐的死有抹不开的关系,另一方面他又愿意相信我的无辜,也深深为我丢掉一个孩子而愧疚。
当然,他说,更多的还是因为爱我。
从他听说卜悦没死的时候,他就发现原来在他心中,我早就不再是卜悦的替身,而是他心中无可取代的唯一。
“那个时候,我就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