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爱来不来。
“你也终于学会和人横了。”何孟言笑着揶揄我。
“你放心吧,我哥这人我太了解了,又便宜占得地方就一定少不了他。”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别说什么爱来不来了,我哪怕抱着他大腿求他别来,他把自己大腿锯了都得来。”
何孟言低头摆弄着手机,没再接我话。
不多时,我哥果然领着我妈我嫂子风尘仆仆赶过来,看到何孟言的时候他愣了很久,前思后想,终于想出来如今气定神闲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何孟言,就是前不久找人把他打了一顿的混混头子,立刻怂得不敢说话。
倒是我妈,我妈一心认为是我和何孟言合谋害死了她唯一的孙子康康,自然不会给好脸,还声色俱厉质问道:“吴愉,你带这个人来这做什么!”
“妈你看出来啊?”我哥把我妈拉开,“今天那女人就这小子的妈啊,我早说这小子有钱,是棵摇钱树,你看我没说错吧。就他妈那做派,能是个穷人么。一会儿我和她谈彩礼的事情,你别吭声,咱们多要点。”也不怕在我和何孟言面前丢人,我哥还大大咧咧地对我道,“吴愉,我也是为你好,彩礼多了多风格啊。你一会儿别不识好歹,胳膊肘往外拐,听见没!”
“宋太太不是我妈。”一直专注于和下属发微信的何孟言终于关上手机抬起头,“我可没那好福气,我就是宋家一司机,打杂的。我以前是和吴愉在一起过,这不,你们家闺女有本事,又傍上了我们老板。”
说完,他还颇为得意地冲我使眼色:“是吧,宋家少夫人?”
“是啊。”我把话接下来,还对我哥道,“所以你们一会儿别乱说话,要是在我未来婆婆面前说我和他们家司机在一起过,我婆婆一生气,搞不好把我扫地出门。”
我哥哥嫂子相识看了一眼,立刻点头笑道:“明白明白,保证不说。”
有时候我嫌我哥贪钱,有时又反而庆幸他贪钱,人只要有所图就有所短,如果不是他只爱钱,如果他还沽名钓誉,还想只手遮天,恐怕我今天的境遇会更惨。
我婆婆来的时候,我哥和我嫂子明显有些手忙脚乱,他们一面想要巴结多捞些好处,一面又生怕太殷勤被人看轻。好好一出不卑不亢,硬生生被他们演绎成坐立难安。
我婆婆也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自然没有先搭理他们的道理。简简单单叫了我妈一声亲家,我婆婆就拉着何孟言一口一个孟言啊孟言的开始问长问短。
何孟言其间和她耳语了些什么,我婆婆点点头,然后终于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推了菜单到我妈面前:“亲家,你先点吧。”
我妈看看她又看看我,怯生生地翻开菜单,我偷着瞄了一眼,一阵肉痛。真他妈贵啊,不愧是我从小就望洋兴叹的大酒店,第一面的例汤就是三位数,何况我们场上还这么多人,一人一份就我多少天的伙食费。
算了算了,谁叫我婆婆在呢,这顿饭请完就当我半个月白干好了。
我妈果然也望而却步,把菜单推给我哥:“我不懂点菜,也不懂你们口味,还是你看吧。”
我哥也咽了口唾沫,谄笑道:“阿姨,这顿饭理应我们请你,但是这个饭店吧也不是我们定的,要不我们还是AA?我们各自点各自要吃的?”
“饭店是我的定的,我请,你让我婆婆先看想吃什么,然后再让我妈点。”我清清嗓子,对我哥这副模样嗤之以鼻,“还AA呢?你要是和我AA,各自的债各自还,各自的钱各自花,我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啊。”
都说家丑不外扬,反正我们家的丑态已经在我婆婆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了,我也不建议让她多知道点我们家的模样。反正她是冲着户口本来的,也许这一出可以让她放弃要走户口本,给我和宋西辞领证的初中。
没想到,我婆婆不为所动,还笑着对我道:“小愉呀,你这是不给妈面子,我来你们这儿,要是让你掏钱,回了北京给西辞知道,还不得不认我这亲娘呀。亲家你们尽管点,爱吃什么吃什么,爱点多少点多少,吃饱了,我们也好有力气讨论两个孩子的事情不是?”
我哥那市侩的笑容立刻就绽开,连着点了几道最贵的山珍,恨不能把整个店都吃上一遍。
我没说话,席间也没多动筷子,我嫂子还很不满地对何孟言道:“一个司机也对海参下筷子,真不知道是沾了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