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最后下了个结论,“就是思芸去世的时候,我不比孟言好受。他有多难过,我大概就比他再多一点难过。”
那何孟言有多难过呢?我想我们有目共睹,我甚至曾经认为,康康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何孟言对于滕思芸的死太难受,为了报复我而为之。
我在家窝了两天,宋西辞还像往常一样对我各种殷勤,我心里却总觉得难受。其实前不久我回家的时候完全可以拿来户口本,两个人登记结婚,从此我成为所以意义上真正的宋太太。
偏偏我没有,我宁可特意跑一趟把户口本送给王婶,都不愿意自己揣回北京。
有一天宋西辞应酬完回来,我在看新闻,他给我丢下一句:“明天融资。”
“什么?”我拆下耳机。
宋西辞解释道:“商业区那个项目,明天就差不多可以资金投入了,我和你说一声,明天的那个会议,你要不要参加?”
“什么会议?”
“关于这个项目的决策会议,还挺大的,差不多持股比较有分量的股东都会到场。我想着毕竟你走的时候有点不好看,怕你去了尴尬。”宋西辞耐心地为我解释道。
“我去一趟吧,我倒是觉得我总是躲着尴尬。”我不假思索道,“正好让卢川看看,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把他送到监狱里!”
宋西辞看着我的咬牙切齿,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我知道你因为他受到很多伤害,但现在卢川一旦被抓,整个公司都会混乱起来,他牵扯的人脉太广了。而且这个关头,外面对何氏固业传闻特别多,卢川一旦被抓形式更加无法控制。不然你以为何孟言是吃素的,我也是吃素的,能放那个畜生逍遥法外?”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我明白,你们有你们的安排。”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化了个很精致的妆。中途我觉得口红没有那种端庄又霸道的色彩,还蹑手蹑脚跑到荔枝房间去偷口红。
然而我觉得是蹑手蹑脚,睡得正香的荔枝却觉得简直是天崩地裂,一下子就惊醒,刚准备惊叫发现是我,拍着胸脯道:“你干嘛呢瑶瑶?我的乖,还浓妆艳抹的,你要去坐台啊。”
“那是你的专利,谁坐台坐得过你啊。”我和她揶揄着,同时从她万千的口红中抽出其中一只,颜色居然恰到好处,“这个借我呗,晚上就还你。”
“拿走拿走!”睡眼惺忪的荔枝挥了挥手,“全拿走也没事,我也买,谁叫我哥有钱。啊,几点啦瑶瑶?”
我看了看手机:“六点半。”
“你快滚,我再睡半个小时就起来背单词。”
荔枝惊人的意志力在这种时候爆发,等我梳妆打扮玩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的时候,荔枝竟然已经盘腿在沙发上大声朗诵起了今天的单词。
我吓了一跳:“你不是吧,今天演哪出?”
“嫂子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每天都这样,你每天睡醒的时候,我单词都背完,昨天份的单词都已经巩固过了。”她一脸自豪,“哥,是这样么?”
我看向宋西辞,他耸了耸肩,无奈道:“虽然不敢相信,但的确如此。”
吃完早饭,我和宋西辞坐同一辆车向何氏固业进发。结婚这么久,我也在何氏固业做了这么久,两个人一起前往倒是第一次。
宋西辞和往常一样风趣幽默,我却始终沉默寡言,我心里酝酿着什么,没有勇气说出来。
宋西辞看出我的紧张,他问道:“小愉,就算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只能看着这波融资成功,然后何孟言付出相应的代价。卢川太蠢了,他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我帮他是为了让他盈利。其实等这笔投资成功之后,卢川也得跟着何孟言倒台。”
“西辞,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么?”看着他绘声绘色描绘出的蓝图,我觉得无比古怪而陌生。
宋西辞保住我的脑袋,在我额前轻轻一吻:“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是这样么?
宋西辞下了车,还不忘贴心地走过来也为我打开车门:“来吧,一起见证一下我们都想看到的一幕。”
我笑了笑,宋西辞还不知道,我们可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