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世忠着手修缮宗祠,给裘氏换了一个光鲜牌位,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叮当如金玉,着实下了些血本。最主要的是,他把祭拜裘氏这件事大张旗鼓地办了起来,十月初一不日便至,这将成为褚府上下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祭拜裘氏。
文氏满心不悦,褚爱思的婚期都定了下来,原本府里上下应该以筹备喜事为主,如今却变成了筹办这次祭祀。
王氏却抓紧机会,主动提出要操办一应事宜,颇有将功折罪的嫌疑,灯油、蜡烛、纸扎,各样物件购买齐当,灵前上香添油,挂幔守灵,随起举哀,各个分工的丫鬟安排得井井有条。
褚恒心里不能说心里没有触动,这么多年以来,他娘亲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名正言顺,受到府里上下人等尊敬祭拜。
他不知道褚世忠做这些有多少是出于真心,但至少,他要的那股气是终于出得顺畅了。褚恒转头看着檀芮,檀芮脸上挂着安慰的笑,他知道这都是檀芮在为他促成,他心里愈发熨帖不已。
十月初一,举家祭祀。褚恒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拉着檀芮的手,再次把她介绍给娘亲,满眼都是温情。
褚世忠亦颇为感慨,看着他们欣慰地点头,他第一次这般肯定地认识到,自己让檀芮入门是正确的决定。
当天晚上,褚世忠本想和家人们安安心心吃一顿团圆饭,周妈却突然神色异常地到了叁清殿。周妈一般很少到叁清殿找褚世忠,既然去了,那便是真的有要紧之事。褚世忠问道:“周妈可有何事?”
周妈神色异常,颇为犹豫,“今日是府里的大日子,此事我本不应该说,但又实在事关重大,老奴藏在心里,实在惴惴不安。”
褚世忠素知周妈行事妥帖,若非大事,绝不会夸大其词,他挑眉,“既然是大事,那你便速速说来。”
“近些时日,采买处的掌事嬷嬷李嬷嬷家中有事告假了,老奴便到采买处打手帮忙。为了今日裘夫人的大事,采买处也好生忙碌了一番,老奴,不小心在那账房里发现了一些账本……”周妈的神色愈发不安,她从袖间拿出一本账本,“这是老奴悄悄带出来的,希望老爷过目之后再做定夺。”
褚世忠深觉事情不简单,他接了过来,一翻开,刚看了前面几页,神色就变得很是难看,他快速翻完,顿时勃然大怒,气得青经暴起。
周妈顿时紧张地叩头在地,“老奴该死!翻看了不该看之物,实在该死!”
“你有何错?这真正有错处的,是这做账之人!是这幕后指使之人!”褚世忠火气蹭地一下就又冒了起来,如此大事,他自然知道谁是幕后之人。
他沉声问,“李嬷嬷告假何时归?”
“老奴不知,只听说,全家都去了南方。”周妈答道,她犹豫了片刻,又道:“少奶奶初初协理后院之时便把采买处的采买清单和账本都要了去,好生勘察,但却未有发现问题,如今想来,那些账本定是动过手脚,抚平了账面的。”
“那账房内还有多少这样的账本?”褚世忠冷着脸追问。
“约莫,约莫十几本……”
褚世忠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十几本?这样的糊涂账,竟然有十几本!”
“老爷,息怒……”周妈愈发怯意满满。
“你去,把那些账本,都搬过来!”褚世忠火气十足,“今晚,我倒是要好好问问王氏,这些糊涂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妈遵从地退了下去,她走出叁清殿,往采买处而去,绿枝在岔路口等着,脸上挂着询问的神色,周妈含着笑意点了点头,“成了。”
绿枝顿时满脸喜意,“我这便去向小姐禀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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