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也是任性的,敢说出那等话,她怎肯乖乖道歉?”绿枝猜测着。
檀芮却道:“她是任性,但在二哥面前,只怕是失了主动权。”
她们都一惊,不明所以。
“当日我为促成这门亲事与她私下会面,从她言语间便能感受到她对二哥的深情,所以她连二哥与风尘女子的丑事都能容忍。”檀芮叹了口气,“平日那么任性张扬的人,在这件事上却做了那么大的让步,便是因为太在乎,她在二哥面前便没了脾性,没了主动权。”
她们慢慢明白了过来,不禁又有些感慨。
“二少爷没有为她说话,她一定伤心极了。”惜儿露出同情的神色。
檀芮脸上也现出一丝怅然之色,她随即问道:“这件事后来如何收场?夫人定是对她施了一番责罚吧。”
“她被罚抄家规一百遍。”冬蝉说,“这还不算什么,最伤人的是大夫人撂下的狠话,她说:‘这后院你若管束不好,我便要好好谋划一番,找一个可以管好的人了’,这不明摆了要纳妾吗,可是二少奶奶才刚入门一个月呐。”
“对啊,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在郁府传开了。”
檀芮听了,不禁脸色一变,“这个下马威施得也太重了。”
“奴婢听闻二少奶奶这一月以来,每日的请安越来越去得少,以各种理由推辞不去,大夫人定是心里恼了,也想趁机好好敲打调教一番。”绿枝分析着。
檀芮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我当初便知二嫂嫂的性子,入了门定要吃一些苦头,也不可避免要面临与人共侍一夫的境遇,但现在便要她接受,对她而言太残忍了。归根结底,这桩婚事是我一手促成的,我心里……”
每每谈到这个话题,檀芮便露出内疚之色,让她们不知如何安慰。
巧珠被杀,檀芮终究还是让惜儿去打听了一番她最后的安葬之所,给她烧了些纸钱。
黄婆子自请告老还乡之后,檀芮也有意向郁坤泽打听了她儿子之事,得知此事得意妥善处理,她总算是略略放下心来。那两个丫鬟更是好生安顿。而今,左颐君……
绿枝洞悉她的心思,“小姐,既然你如此挂怀和愧疚,何不帮帮她?”
檀芮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她在左府是被捧在手心养大的,凡事自会有人替她操心,如今要她独当一面,定然是应付不过来的。而且,她的脾气真的需要改改,不然,迟早要惹祸。”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姐,你要如何帮呢?”惜儿有些疑惑。
“对啊,小姐毕竟与她交情不深,她怎会因为小姐之言一朝一夕间改了她那脾气?”冬蝉也提出疑问,“而且她也算不得是会听人谏言之人,小姐贸然前去,只怕会让她羞恼,认为小姐瞧不起她,有意看她笑话呢!”
“冬蝉说得在理,我也是不知能否帮得上。”檀芮不禁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她吩咐道:“你们多派些人,留意她们院子里的各项份例,玩器、新茶、米粮煤炭,各方面都留意着。”
“小姐留意这些做什么?”惜儿问。
“我只是试一试,了解一番她院子里的各项份例领取情况,往常便多有大胆的丫头私扣份例,如若没有什么问题那便是最好的。若是真的有问题,也可当是给她提醒,也算是对她的一些补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