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之后,一步一步的离她越来越远,突然,如可感觉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如同找不到家一样。
她拉着行李箱追上他,本来是想要叫他一声的,可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叫过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和果以一样,叫他小叔叔?还是和他身边的人一样,叫他厉爷,还是,每次在心里骂他诅咒他的时候,叫的厉尊。
她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其实那个时候,她更想抓住的,似乎是他的手。
厉尊脚下的步子一顿,停止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还有事?”他的嗓音沉的僵硬。
有事吗?没有了吧。
如可怕如果她不说话,他会毫无留恋的甩开她就离开,她随口说了一句,“我饿了。”
饿了,想和他吃一顿最后的晚餐,是这样吧。
厉尊终于愿意回头看着她,但表情依旧的冷漠无情,“上了飞机后,会有飞机餐。”
也就是说,他的意思是,不管。
从现在开始,她饿了也好,冷了也罢,都和他厉尊毫无关系。
如可垂下头,没有再看他,看来果以日记里写的那些事情,并不是真的,那也只是果以瞎想出来的罢了。
是她想太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他……没她不可呢。
现在他不是终于累了,决定放她走了吗。
“噢。”她像个听话的孩子应了声。
放开抓住他衣袖的手,没有再说话,转身,拉着行李箱,往等候区走去。
两人背对背的一幕,她拉着行李箱就要从此离开他的世界,他站在原地,默默的祝福。
如可,没有他,你一定要快乐起来。
如可,你知道吗?那满园的黄玫瑰,是他一颗一颗亲手栽种的,每一朵花,都是他的一句对不起。
如可……
“有人晕倒了……是个女孩子……”
杂乱的声音传进厉尊的耳朵里,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什么都顾不上想,转身回头就往那一堆围绕起来的人群中跑过去。
晕倒了,肯定是如可,她刚才说饿了,他应该带她吃点儿东西再送她走的。
不,是他太心急了,他应该带她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之后再送她走的。
还是不行,他应该把她送回国内,送到她的家门口再离开的。
他怎么就那么放心不下她呢。
“如可……”
厉尊叫着她的名字,推开所有人想要赶快抱她去医院,只是,晕倒在地上的那个女孩,并不是让他心急如焚的如可啊。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在四处张望,还是先找到她吧,她说饿了,万一他不在的时候,她晕倒了怎么办?
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瘦小的身影,应该是刚才她听到了他在叫她的名字,她一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凝望着他的方向。
厉尊无可奈何的笑了。
机场餐厅里,她坐在他的对面细嚼慢咽的吃着,而他一双深眸一眨不眨的凝着她,两人都是习惯的沉默。
等到如可快要吃完的时候,她突兀的问了一句,“你很害怕我晕倒吗?”
怕,很怕。
脑海里第一瞬间的答案,却只能留在自己的心里,他看着她,淡漠一笑,“只是觉得终于要摆脱你了,你要是再晕倒这里,我岂不是还要把你带回去。”
如可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虚的关系,他别开视线,指了指她面前的餐点,“还需要再来一份吗?”
如可没有回答他后面的那个问题,而是对他前面的回答总结了一句,“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呢。”
他们两个人之间出现这句话,还真够无耻的。
一个是杀死他亲人的仇人的女儿,一个是将她囚禁了十四年了的混蛋。
他们之间,竟然会有舍不得,真可笑,真荒谬。
厉尊没有再看她,所有如可也看不到后来他说这句话时,眼里的神情,“噢,就是舍不得,放你走了,不折磨你的人生应该会很无趣。”
“你就不怕我回去之后,把你的藏身之地告诉我爸爸,到时候,你被抓到,是要进监狱的。”
如可的话终于让厉尊转回视线和她对视,四目相对,他没有威胁她,竟然还笑了笑,声音淡凉的让人心里特不好受,“你觉得,我还会让你找到我吗?”
如可的心瞬间就如同被铁锤砸碎一般,一颗心突然就不完整了。
怔怔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问他,“找不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