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外,许凉望着被夜风吹动的灯火,神色焦虑。
一旁更加不堪的吴匡,来来回回在许凉面前踱步不停。此时心里的焦躁担忧,可比他当初等候自家媳妇临盆时还要紧张。好几次,吴匡都想偷偷从帐外那个大口子处,偷偷看看何咸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毕竟,在刚才两柱香的时间里,帐内的动静可不小,远不是一个人独处能弄出来的。可每当吴匡想偷偷摸摸看上一眼的时候,一旁的许凉总是拎着他的衣甲将他拎起来。
“老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懂变通?”吴匡有些焦躁,第四次被许凉揪起来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吼道:“你我本同是佐军司马,就因为你公然顶撞董公,才被降格成了假司马。现在公子都在里面半天了,你就不怕公子出了什么意外?”
可许凉虽然担忧比吴匡更甚,却依旧摆着那万年不变的冰霜脸:“公子说过,这期间不允许我等偷窥。”
“你呀……唉!”遇到许凉这等愚忠之人,吴匡最终无可奈何。
“许叔父做得对,军令如山,正当如此!”就在许凉和吴匡两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何咸笑吟吟地从营帐中走了出来。脸上桃花烂漫,好似跟黄鼠狼偷了谁家鸡一样。
“公子,可是有对策了?”许凉和吴匡两人急忙迎上,异口同声问道。
何咸脸色不由掠过一丝尴尬,但随即又恢复刚才的狡黠,大言不惭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罢这句,何咸不自觉地学着赵高的模样,震了震自己的衣袍,看向刚被自己收服的张璋和伍宕亲卫,妖娆地一挥手道:“你,还有你,对,就是你们两个贼眉鼠眼的,过来。”
两名看起来很精明的亲卫被何咸挑出来,一头雾水地走向何咸行礼。何咸也不客气,直接开口向其中一个问道:“你是张璋的亲卫?”
“回公子,小人正是。”
“好,拿着这印信,去张璋营中便说这里发生了动乱,张璋命你调全部兵马前来平乱!”
许凉和吴匡两人这才看到,何咸不知何时将张璋和伍宕两人的腰符取了过来。那亲卫接过腰符,似乎想问什么,但终究没胆子开口。
随后,问清另一人是伍宕的亲卫后,何咸故技重施,吩咐那人去伍宕营中调动兵马。
许凉和吴匡两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何咸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吴匡更是焦急说道:“公子,我等的兵马虽然占优,可张璋伍宕兵马合为一股,也不容小觑。何况这些兵马均乃大将军部曲,公子为何要这般自相残杀,让那些凉州人、并州人看我们的笑话?”
何咸觑了吴匡一眼,并未搭理他,反而自顾自地又唤来自己的两名亲卫。他抹了几把血在那二人身上,随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出一片竹简向其中一人吩咐道:“拿着这片竹简,速去并州从事张文远那里。看过竹简之后,他自会领兵前来。”
紧接着,何咸又对着另一位亲卫吩咐道:“你去凉州军营那里,告知徐荣这里发生了动乱,请求他来平乱。记住,一定要装得像一点,徐荣若有怀疑,你便说你只看到营中厮杀一片,你是慌不择路才跑到徐荣军营的,知道了吗?”
吩咐完这些,何咸这才冷森森地回过头望向了吴匡,用一种极其诡异地声音说道:“吴叔父,接下来可全看你的了……”
被何咸那冷厉的眼神一扫,吴匡不由觉得这秋风一阵萧瑟,令他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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