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琛微微眯紧了眸子,四处搜索秦越的身影。
奇怪,明明刚才揍他的时候秦越还在的,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陆景琛那张阴沉的脸闪过一抹阴鸷,却稍纵即逝,晦暗不明。
江咏柔身上的裙摆湿透了,裹在腿上凉飕飕的冷意,瑟缩地走到陆景琛身边,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取暖,却被陆景琛不经意地避开了。
“咏柔,你给安晓念献过血身体还很虚弱,先回酒店休息。”
说完话,陆景琛转身往前走去,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打捞的江面上,墨眉紧锁。
他这是……在担心紧张安晓念的死活?
恨恨地握紧拳头。
这次回国后,为了能让陆景琛彻底厌恶安晓念,她不仅仅赔上了陆景琛打给她的全部零花钱,甚至还赔上了她的身体。
如今,陆景琛与安晓念离了婚,陆奕轩死了安晓念坠江凶多吉少,江咏柔心底欣喜若狂,如果不是担心被陆景琛看出点什么,她早就笑出了声。
太好了!
少了安晓念母子这两个最大的绊脚石,以陆景琛对她的深情,一定会尽快把她娶进陆家的。
可为什么安晓念出事了,陆景琛却仿佛完全变了个人呢?
他身上弥漫着彻骨的悲伤,是为了安晓念吗?
既然他不爱安晓念,为什么要不惜一切代价翻遍了这片江域也要把安晓念找回来?
难道他爱上了安晓念?
不,不会的。
陆景琛这辈子只爱她江咏柔一个女人。
他不可能爱上那个不得不娶回家的安晓念,尤其,安晓念还给他生了个不清不白的野种!
想到这里,江咏柔紊乱的心跳渐渐恢复了正常,一把抓紧了陆景琛,苍白着脸楚楚可怜地说,“景琛,你不走,我也不走,我要陪着你一起找到晓念。”
陆景琛没有理会,黯沉的目光隐隐掠起一抹冷芒,突然不经意的开口说道,“我好像还没有把你介绍给我妈认识,李嫂那件事你怎么联系上我妈的?”
他这是怀疑她了?
江咏柔心虚得低下头,手心冒出了冷汗,但很快就找到了搪塞的借口。
“景琛,前段时间我经常去公司找你,有一次碰到了伯母,她看见我手里拎了食盒从你的办公室出来,好奇地问了两句,我就是这样才认识了伯母。”
“知道了。”
陆景琛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脸上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忙碌到晚上十点,终于有位打捞队员从深水里带回来一件白色的小外套,袖口淡淡地绣了一朵蓝色百合花,花蕊繁复勾勒,组合成了一个“念”字。
白色小外套,连同一双黑色的坡跟皮鞋,都被安静地放在陆景琛的眼前。
只一眼,陆景琛就能确定这些百分百属于安晓念的东西。
他心底突然压抑烦躁得很,就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艰难,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而亡。
“特么你们捞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人呢,我要打捞的是活生生的人,安晓念她在哪里?告诉我,安晓念她到底在哪里?”
陆景琛从来没有当众失控地咆哮愤怒,一时间,惧于他汹涌滔天的怒火,众人鸦雀无声。
还能在哪里,安晓念自然是死了,尸体随着江水漂流到了下游。
但面对暴怒的陆景琛,谁也不敢说实话。
后来,还是李队挤出笑脸说道,“陆总,打捞了七八个小时也没有任何进展,你看是不是让大家先休息,明天继续?”
他其实想说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安晓念肯定凶多吉少,但当陆景琛那双阴寒的眸子射过来之时,李队竟然吓得腿软,悄然吞了口口水,没胆子实话实说。
“那就明天继续。”
还要查一查秦家的孙子替换心脏的事情以及秦越到底在里面取了什么作用。
陆景琛弯腰郑重其事地捡起了安晓念的外套皮鞋,心再次疯狂地刺痛起来。
它们的主人,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明显不对劲的陆景琛,江咏柔的心充满了恐慌。
为什么会这样?
安晓念死了,陆景琛痛苦的反应,根本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陆景琛发现了她什么蜘丝马迹?
江咏柔越想越心慌意乱,随便编了个借口离开了陆景琛。
她要去找那个人,把所有的痕迹都清除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