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的爱,早已经在他没日没夜的践踏中,变成了一抹灰烬。
余下的,只有一份苍凉。
她想,她再也不要傻下去,她再也不要去爱这个男人了。
“孩子……”
呢喃着将脸贴在冰冷的玻璃瓶上,瘦柴如骨的双臂紧紧怀抱住瓶身,似乎唯有这样,才像是抱住了孩子。
“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都没有好好的给你喂过一口奶,没有抱过你,没有亲过你,也没有牵过你的小手……你在里面一定很冷吧,乖,妈妈这就带着你离开。”
宁惜要抱着玻璃瓶走,宁浅忽然横在她的前头,面露狰狞,“你走可以,但是孩子必须得留在医院里。”
笑话,薄越生将孩子的后事全权交给她,可不能被他知道她就是这么处理的。
“识相的,就一干二净的走,如果我是你,早就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不,我要带着孩子走,我要——”
“给我马上滚,滚得越远越好。”宁浅嫌弃的推开宁惜,宁惜生完孩子后一直没有恢复,被推倒在地上后好半响爬不起来。
“宁浅,你别太过分了。”房门被人突然推开,卓清扬满脸怒容的冲进来抱住虚弱的宁惜。
宁惜像个纸片人似的瑟瑟发抖,她抬眸,枯竭的双眼无助且又茫然的盯着卓清扬。
“求你,带我走好吗?带我离开这里。”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芦苇,宁惜紧紧揪住卓清扬的袖子,声音亦是气若游丝的没有半点生气。
她突然好想离开这里,因为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里,都含着薄越生对宁浅浓浓的爱意。
她要走了,悄悄的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好。”卓清扬心疼的打横抱起她,“我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我们这就走。”
宁浅自然巴不得宁惜离开,只有宁惜走了,薄太太的位置就会重新落入她的手中。
卓清扬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宁惜的身体上,然后从员工通道离开。
“卓医生?”
走到停车场,刚将宁惜放到后座上,忽然碰到了一个老熟人。
卓清扬抬头一看,原来是妇产科的圣手李医生。
“卓医生,你真的离职了?”
卓清扬笑了笑,没有否认。
李医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惋惜他的离开,寒暄了几句后,见四下无人,突然压低声音道。
“这对宁家姐妹都不简单,卓医生,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别蹚这淌浑水。”
“怎么说?”卓清扬挑眉。
“你还记得上次,宁浅被几个歹徒差点强暴侮辱的事情吗?事后,我去给宁浅检查下身,发现有明显流过产的痕迹。我猜测,应该是在什么小诊所做的,要不然伤口不会这么难看,还留下了一条蜈蚣似的疤痕。”
“你说什么?”
卓清扬顿时宛如被雷击,震惊的瞪大眼睛。
“你千万别说出去,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对宁家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人。”
李医生说完就离开了,留下呆若木鸡的卓清扬。